清岭寨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正躲在屋里忙着,那继续收拢山匪的重任便只能落在三当家和四当家头上,或者更?严谨一点,只落在崔和颂头上。
虽然同样?有刀傍身,但与能生剁人?头颅的楚火落不同,柳玉兰确确实实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站在山匪队伍里,不像是?发号施令的当家,更?像是?不幸被掳的姑娘。
“柳当家身手如何?”
顶着崔和颂诚恳的目光,柳玉兰只能硬着头皮摇头,“不如何,我最多躲远些?,免得影响你们发挥。”
崔和颂用那仅有的一只眼睛把?她的细胳膊细腿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停滞在她的脸上,一张生的肤白胜雪、明眸皓齿的脸上,他沉默地挪开视线,心下了然,定是?因为这整个?常宜都?少有的美貌,叫楚火落看上了,这才让这么个?拖油瓶在寨中掌权。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维持着面上温和的笑意,“那柳当家便在此等候吧,免得前头刀剑无眼,不慎伤了。”
柳玉兰点点头,抱着刀寻了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目送一堆壮汉组成的队伍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越来越远,直至不见了踪迹。
唯剩她一人?,还待在这郁郁葱葱的林间。
林子里算不得静,风自这借道穿行,扰乱一树的安宁,簌簌地响个?不停,吵得她也没片刻安歇。
她拧着眉头,有些?不耐烦,绣花鞋在泥地上踢来踹去?,只可怜了那些?小石子,原本趴在窝里舒舒服服地睡着大觉,眼下尽被刨出来受苦受难,翻滚着煎熬着酷刑。
“我怎么就?不会武呢?t?”
柳玉兰发愁地想,也不求有多高,只要在人?堆里堪堪够保命就?成,起码不至于?沦落成现在这样?,连巴巴地望着他们打都?不行。
“不就?是?拿着刀砍人?嘛?我怎么就?不行了?”
她颇有些?忿忿不平,反正在这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些?正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费力地把?刀抽出来,把?刀鞘小心地倚靠着树干摆好,转头盯上了林子更?深处倒霉的竹子。
约莫是?今春新生的竹子,只有手臂粗细,翠绿翠绿的,好似一汪翡翠,只是?外头的笋壳还未褪干净,破破烂烂地披在身上,硬生生把?自个?打扮成穷困潦倒的模样?。
树砍不动,砍根竹子总行了吧?
柳玉兰两手紧握刀柄,怒喝一声,闭眼用力向前劈砍,虎口顿时被震得发麻,呲牙咧嘴地睁开眼睛,却在撞见竹身上那道狰狞的豁口时,兴奋地笑出来。
不难嘛!
一刀砍不死,多砍几刀不就?行了?
深觉自己领悟了精髓的柳玉兰准备再练习几次,手腕使上全部力气,这才发现,刀卡住了。
她根本无法想象,这事?要被那些?山匪知道了,自己会被笑成什么样?。
是?以,她一脚踏着竹子,一脚抵住竹根,拽着刀柄咬牙往外扯,感?受到刀刃微微的松动,只觉功成在即,一鼓作气使劲。
可,刀拔出来了,她,也飞出去?了。
041
数不清这是她翻滚的第多少圈, 只觉得整个脑袋晕晕乎乎的?,勉力撑开眼皮,自?草叶的?间隙间望出去,竟连根熟悉的青竹都望不见。
她这是摔了多远?
鼻尖是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儿, 几根被压折的细软花枝紧贴着脖颈, 疼倒是不?疼, 却滋生出细密的?痒, 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有蚁虫沿着上头爬过。
她不?敢再躺下去了,也?顾不得察看手心被磨砺出的鲜红,动了动手指, 抵在?杂乱的?草间, 借力支起身子, 还不?待仔细瞧瞧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