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师仪大概只能尝到碗里的酸涩,边上的楚火落却已是实打实的醉了,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小脸红彤彤的,许是被外头的雪冻的,许是被柴火映衬的,许是被酒滋生出的醉意弄的,又?或许是,他想看见的。
他喜欢的漂亮姑娘正倚在他怀里,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那漂亮姑娘缠着?他的手,蹙着?眉头,说着?胡话?,“等春天,我努力挣钱,把这买下来,我们一直、一直住在这里,好?不好?,将?军?”
他拧起眉,想往她的脑袋瓜上敲两下,到底还是没舍得,轻叹了口气?,把人抱起来,“你总是记不住,不是将?军,是蔺师仪。”
末了,却在为她关上房门的时候,补充上最后的回答。
“……好?。”
……
大年初一,从给?里正交年贡开始。
将?瓦罐翻倒,把所有?的铜板凑在一起,这便是他们要交的年贡了。不等里正挨家挨户上门来催,蔺师仪自觉地把钱送过?去,待他回来时,还没见着?楚火落,大约是宿醉未醒。醒酒汤现在是没那个条件了,姑且进?厨房把粥煮上。
“阿楚,起来吃饭啦!”
蔺师仪往门上敲了敲,只是里面一点回应都没有?。
行吧,每天早出晚归的,多睡会儿t?也好?。
磨蹭到午时,蔺师仪干脆把粥盛出来,预备送进?她屋里。
“阿楚,醒了没?先吃了再睡?”
“阿楚?你再不说话?我进?来了?”
蔺师仪拧着?眉,犹豫地将?门推开一条缝,“楚火落,我真?进?来了!”
他犹豫地走?进?屋子,把粥放下,一眼?就瞧见了楚火落,还是昨天他把她塞进?被子里时的那副模样,只是脸好?像有?些过?于红了,眉头微微蹙着?,较往日要憔悴许多。
用手背探了下额头的温度,果然发热了。
楚火落只觉得昏昏沉沉的,耳边似有?什么声音,虽竭力想去看看,可怎么也掀不开宛若千斤重的眼?皮,嘴唇动了动,可喉咙里却像有?一团火在烧着?,好?半天也只发出了一点无意义的、破碎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