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叹了口气,声音更低了些,“过两?日?就是中秋,我挣的钱现在够买月饼,你可?以多吃些,到时候告诉我什么馅最好吃。”
“还有……”
那?人倏然接过话茬。
“还有,单相思不好听,所以阿楚要每天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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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师仪在榻上躺了七八日?,期间?全靠阿蒺和芽儿每天拎着食盒去外头搜罗吃食,彻底在二人心中坐实,他?是个?柔弱且离不得人的二当家,以致于?那?新郡守上门来访时,被她?们?用看恶霸的目光上上下?下?地审视了一遍。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清岭寨!”
芽儿将木门拉开了一条小缝,人没出去,倒是先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子,把山匪的架子摆得十足,搞得门外人犹疑地退后几步,举头望着顶上“楚宅”二字,确定?自己?没走错,这才重新拱手行礼。
“我是胥江郡守蓝元白,前来拜会蔺将军,还请代为通传。”
“大当家不在,不见外客,你等大当家回来再来吧!”芽儿回忆了下?之前打t?过交道?的两?个?郡守,都不是坏人,那?眼前的这个?应当也一样,是以,把刀收回鞘里,从门里挤出来。
只是拧眉扫过他?空空如?也的左手和右手,语气顿时生出几分不满,“你分明不是诚心来的,哪有人探病不带礼的?”
蓝元白有些尴尬,找补道?:“等之后我叫人送来。”
芽儿面色稍霁,只是仍高扬起下?巴,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们?从来不收礼。”
眼见着门是肯定?进不去了,他?索性将事情一口气说出来,叫她?们?代为转达。
“车文柏,就是蔺将军那?日?生擒回来的狄戎军师,他?现下?已经招供,只是听闻他?与蔺将军曾有旧怨,不知蔺将军是否要亲手处置。”
芽儿神情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将大门“哐”的一声合上,至于?他?那?么长串的话,听起来绕得很?,于?是她?进屋转达时,便缩减了一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郡守问你要不要去杀军师。”
躺在树下?看话本子的人眸光一顿,将书页合上。
“去。”
虽然蔺师仪已然要将这人的长相忘得差不多了,但按着世俗道?义?来说,不共戴天之仇,姑且得报。
白日?里日?头太晒,他?便等到了酉时再出门,恰赶上狱卒放饭,他?就寻了条板凳坐下?慢条斯理地接着白日?的章节往后看,倒把当值的狱卒弄得坐立不安,两?手在衣摆上摩挲着,几人交头接耳凑出来一捧碎银子前来上贡。
蔺师仪眼也不抬,指尖翻动纸页,淡淡地出声:“不必给钱财,待会儿借我把刀就行。”
“大人要刀是、是做什么?”
“杀人。”
待狱卒颤颤巍巍地把刀递上时,蔺师仪瞟进监牢里,蓬头垢面的人已经吃完饭了,他?这时再过去,便不算失礼。
经过刑讯,车文柏瞧上去比先前又狼狈了好些,衣裳破破烂烂,红色和褐色交叠错开,是新鲜的和已经干涸了的血迹,见到他?时,那?双眸子里是一如?既往的仇恨。
“要为你爹报仇了?”
“嗯,虽然我其实与他?没什么情分,”蔺师仪无甚表情,低眉抽刀出鞘,“但人之行,莫大于?孝,是以,还是应当杀你。”
车文柏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冷潮道?:“你真是比他?还要虚伪,这种时候了,还要掰扯这些文绉绉的道?理!”
蔺师仪拎着刀,刀尖落在他?手背,再往下?压寸余,便能划烂皮肉,如?从前那?般,将骨头一块一块挑出来,只是迟迟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