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曾有个皇帝是乞丐出身,”楚火落回想着蔺师仪给她?讲过的史书,“皇帝都不怕出身低,我怕什么?况且,这般不更?能显出我厉害?”
她?继续陈述着:“启庆二十三?年,至常宜,与?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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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楚火落拧着眉,看向?贸然插话的来人,那人眼睫低垂着,叫人看不清神色,“先帝于启庆二十二年崩,丰义元年,你与?我同?在嘉水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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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房中的烛火吹灭,该是入睡的时辰,却?有人久久不得安寝。
今日,说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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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火落有些懊恼地躺在榻上,手背搭在额头,弗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上辈子?她?日日劳作的肉铺,还以为已经忘干净了?,今日提及,才明白她?从?未放下。
也是,虽说重来了?一世,可细细算起?来,那也就是一年前,记得,也不甚奇怪吧?
“笃笃”
她?诧异地转头看去?,声音不来自门,而是来自窗,深更?半夜叩窗,不必想,是蔺师仪。
因已准备就寝了?,她?便拆了?头发,此刻也懒得再梳起?,只?任由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只?着了?身单薄的寝衣下榻,将窗户推开。
窗外?是一轮皎洁的月亮,月亮下是个眉目疏朗的郎君,正斜斜地倚着窗沿。还未待她?开口问有何?事?,那人t?的目光闪烁一下,不动声色地挪开,解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低眉将系带打好结,“夜里?风冷,别受寒了?。”
楚火落点点头,看向?那人微微拧起?的眉,眸色漆黑一片。
“你是醉月楼那个琴弹得很差劲的姑娘。”
“嗯。”毕竟她?这辈子?就只?弹过那一次琴,难听在所难免,只?是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我那日是因追查狄戎奸细之事?才会入醉月楼,听你奏完那一支曲便去?楼中搜寻了?,后第二日派人为你赎身。”他顿了?下,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再第三?日,我因罪受审,第十一日流放,半月后,你混进了?押解队伍里?。”
“你早早地离京,又只?是一介白身,如何?能知道我被流放的消息?更?别说,知道流放路线,提前在那埋伏好。”
“还有,你曾说,你嫁过人。但从?你出醉月楼,到与?我碰面,只?有半个月的空当?,难道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一边拜堂,一边策划劫囚?”
果然,这么明显的漏洞,早该被瞧出来的。
楚火落微微蹙起?眉,或许此刻该编造个合理些的谎言遮掩过去?,又或者干脆一言不发,将此事?压过去?,直接了?当?地关上窗子?,但,何?必呢?
她?抬眸望过去?,正对上他的目光,“你想知道?”
那人沉默了?下,“我可以知道吗?”
她?倏忽笑了?出来,奇怪,明明漏洞百出的人是她?,怎么担惊受怕的人确实他?
“可以,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她?点点头,谁让他是蔺师仪呢,她?这两辈子?加起?来,也就只?有一个蔺师仪。
她?坐在窗台上,仰头望着那不是人间的月,说着不似人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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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遣了?侍从?为我赎身,又赠了?我一百两银子?,然后我就离开了?京城,在常宜一个极偏远的小镇落脚,盘了?间果蔬铺子?户口,只?是生意不好,把本钱赔光了?。”
“家里?揭不开锅,我就匆匆嫁给了?镇上的屠户,毕竟他家境殷实,跟着他顿顿有肉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