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3)

若是如此,一切就都得到了解释。

暗地里搜集大夫是为了抗疫,压制消息是防止民心动荡,三天两头?消失的大夫许是被派去了患者周边,切实地治疗,至于无一人归,许是压根无一人活。

未等楚火落再插上两句话,庚夙便噌的站起身,从床幔上随意扯了块布料丢给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寻个地方躲起来,若我亥时未归,便立刻逃出去,叫溧阳军全?数退出嘉水郡,派斥候进京。”

“若真逢大疫,这嘉水郡都要?成死城了,还谈什么反不反的。”

楚火落只能匆匆蒙了面,躲到梁上,便见庚夙重重地拍门,将?门外的铜锁和铁链震得哐哐作响,“来人,把锁解开!”

“我乃昭王世子庚夙,我要?见郡守!”

*

相比于看守大夫的院里,三步一奴仆的森严,郡守这块,却?是空空荡荡,唯有?屋内隐约映出的暖黄微光,能显示出这尚有?人活动。

领路的下人止步在院外,庚夙便夺了他手中的灯笼,抬脚迈进去,在一片昏黑中,推开了那扇木门。

“嘉水何处传了疫病?”

“吱吖”一声,在这寂然?处分外刺耳,屋内的人却?浑然?不觉,头?也不抬,只是正襟危坐地批阅下一份公文。细笔蘸了朱砂,在折子上勾画几下,最后端庄地落下一行小字,这才缓缓开口:“你以何身份而来?”

“重要?吗?”

“若不重要?,我便不问了。”郡守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生得儒雅,此刻正目光平淡地看向?他,“昭王世子无故不得离京,你现身于千里之外的嘉水,我身为郡守,有?权押你回京问罪。”

庚夙眸色微沉,却?无惧色,“若郡守真有?此意,就不会见我了,溧阳叛乱,天下皆知,你与我深夜会面,一旦传扬出去,逃不脱一个勾结叛军、意图谋反的罪名。”

郡守不置可?否,只是看向?他的目光热切了些,先前凝重的一张面孔,现下竟还露出笑来,“看来,你是以反贼的身份来的。”

郡守扶着椅子站起身,兀自走到侧边的架子上,从层层叠叠的书卷中,取出了一个木匣子,用荷包里藏的钥匙解开上头?那把小锁,打开木匣,露出里头?明黄色的丝帛。

“这是今上派人传下的秘旨,”他轻嗤一声,动作间毫无敬意,将?那布帛随意地展开,瞥了庚夙一眼,“你应当也接到了吧?”

庚夙颔首,“若非如此,我便该在京城当个斗鸡走狗的纨绔了。”

“若逢狄戎,避其锋芒,休养生息。”不须低眉,郡守已然?将?上头?的字记得清清楚楚,于此刻一字一顿地念出来,那副儒雅的面容已近癫狂,双目赤红,“居庙堂之高,他却?不肯低头?见世人,要?我弃城而逃,这城中百姓当如何?成为狄戎那些茹毛饮血的蛮子马蹄下的蝼蚁吗?”

他手指紧攥着,指尖用力至发白,忽而冷笑一声,厌憎得唾骂道:“我大邺国祚百年,何曾出现过这般软骨头?的皇帝!”

空气?沉寂了一瞬,他似是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激,拧起的眉头?又?缓缓舒展开来,唇角微微上扬,重新启用那副温和的语调,“一时失态,失礼了。”

他慢悠悠地把布帛锁回匣子里,又?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的人郡守,“你不是问嘉水何处有?疫病吗?”

庚夙立时凝眉望去,却?听他轻飘飘地开口:“到处都会有?。”

“什么意思?”

郡守示意他到侧边的桌旁落座,自己?也坐下去,浅饮一口茶水润润嗓子,神情轻松得好?似闲话家?常一般,“我欲让嘉水变成一座死城。”

庚夙不由出声:“你疯了?”

那人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