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楚的,有本事?再跟我比上一场,就在这!”
楚火落面无表情地抬眸,扫过一眼,只低眉给自己倒了杯果酿,“大好日子,不吉利。”
随后执杯遥遥一敬,无甚诚意地开口:“若司侍卫对那事?仍耿耿于怀,楚某深感歉意。”
末了,也不在乎人家是否接受了她这流于形式的道歉,自顾自饮罢整杯,觉得滋味尚可,是以,又给杯中?满上。
两?相对比,司鸿朗愈发觉得自家这侄儿拎不上台面,还需好好磨砺一番,一个眼刀过去,叫司光霁闷闷地坐了回去。
“从前?的恩怨都?已过去,自今日起,诸位与我等便是同袍,当?携手共进才是!”司鸿朗高举杯盏,掷地有声,“今上受奸臣所惑,以致六郡起干戈,我等有志之士,自当?清君侧,诛文贼!”
虽不知?他提的奸臣是谁,文贼又是谁,但左不过是个起兵造反的借口罢了,气氛到这里?,只需举杯跟着附和就好。
楚火落双手拿起杯盏,正欲跟大家一起喊喊口号,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众人的目光凝滞下来,皆是看向她身侧的位置,偏那人浑然不觉,只低头?慢腾腾地剥核桃。
他只是剥,并不吃,还特意空出一个小?碟,将核桃仁整齐地排成?一排,显然是从入席到现在,一句正经话都?没听,就专注做这个了。
楚火落一手藏在桌下,偷偷地拽了下他的袖子,蔺师仪茫然地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周遭的异样?,摸了摸鼻子,“呃,大家继续?”
“你为什么不举杯?”贺修文意有所指。
“你们商量大事?,我参与进来,也不太合适吧?”蔺师仪一脸无辜,用帕子擦了下手上沾的碎屑,将一整碟核桃仁推到楚火落的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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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轻慢的态度,显然让人不满,“你不是清岭寨的二当?家吗?这事?与你无关?”
“清岭寨没了,我现在是自由?身,”他语气温和地解释着,斟酌了下用词,“今日来赴宴,算是、家眷。”
司鸿朗拧眉看过去,仔细瞧了瞧他的面容,眸光一顿,将杯盏搁置到一旁,有些不确定,“你是,蔺师仪?”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四年前?带兵驱狄戎的蔺师仪?”
“他不是被流放幽云了吗?”
被点出大名的人这回是彻底没法安生了,只能端着酒盏,起身向司鸿朗敬了敬,客套地寒暄两?句,“许久未见,司将军风采依旧。”
“蔺将军倒是与当?初判若两?人,我竟险些没认出来。”
到底是曾立在一处大殿上过早朝的人,司鸿朗对蔺师仪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将军上,那时的蔺师仪可比现在还要随心所欲得多,除非是皇帝特意下旨宣召,一个月的早朝,半个月以上都?在告假,他若露了三次脸,那太阳便该从西边升起了。
朝臣当?中?的往来,他亦是从不参与,纵然将军府上每日都?会被递上十?多封帖子,也未见他赴过哪家的宴,让谁进过府门。在大殿上还算好,若寻他搭话,尚且能得几句回应,若脱了一身官服,别指望他能认出你是谁来。
便是现在么,想?来也只是礼节性的问候。
司鸿朗的目光不由?得带了几分探究,实在有些不解,他竟会在这么一个山沟沟里?落草,甚至还屈居人下。
“我现在只是一介逃犯,司将军那般称呼,不合适,喊名字就好。”
司鸿朗一脸关切,“那般罗织的罪名,普天之下,应也没几人信,只是你遭逢如此大难,实在令人唏嘘。想?来流放路上受了不少苦吧?”
“还行,命好,没走几天就有人来t?劫囚了。”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