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无线电扔在那个兵身上,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单鸣回到临时营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守夜的人看到他衣服上沾了血,非常紧张,单鸣摆摆手:“等艾尔醒了我再去找他。”
他回到自已的帐篷里,孩子睡得正香。单鸣坐到床头,看着那蜷缩成一团的小小的身体,心里很迷惑。
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大人物的子嗣,居然让天启特种兵跨过边境追到缅甸最南端?他一时兴起捡回家的小玩具,也许即将给他们带来大麻烦,这真是让单鸣始料未及。只是现在无论面临怎样的威胁,他都已经没有退路,他单鸣过的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连死都不怕,他更不怕任何人和势力,甚至对于来自军方的挑衅,让他感到亢奋和刺激。
整件事情到现在,最让他感到惊奇的,是那些人怎么追查到他们头上的。一般人听到飞机坠毁,而且还是在那个处处遍布要命东西的原始森林里,怎么会认为一个五岁的孩子还活着呢?
假设他们找到了飞机残骸,没发现孩子的尸体,并以一个五岁孩子几天之内最大脚程作为直径,搜索方圆几里甚至十几里的森林范围,这整个搜救行动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更不用说还要冒着非法越境引起国际纠纷的风险。那些人最后能找到他们的雇主,并最终因为什么原因锁定到了他们身上,这种锲而不舍的信念让单鸣不敢置信,他无法想象那些人为此付出了多少代价。
除非那些人一开始就认定孩子绝对不会死,那么他们这么誓不罢休地搜寻倒还合理,否则漫无目的地在浩瀚林海中找一个小不点儿,跟大海捞针差不多。可有哪个人敢认定一个五岁的孩子在那种情况下依然活着?
不可思议,这个孩子身上有太多单鸣无法解释的东西。
天气太热,小孩儿只穿了个小背心,单鸣用手指戳着孩子圆圆软软的肚子,孩子嘟囔一声,翻了个身,肉乎乎的小胳膊腿儿抱着被子,嘴角挂着透明的口水,睡得别提多香了。
孩子他爸心里升起一股怨气,心想老子出生入死,你却在这儿睡得这么舒服。他从包里翻出一只马克笔,在小孩儿肚子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四条腿的动物。
画着画着孩子就醒了,他揉着眼睛软绵绵地坐起来,小声说:“爸爸,你干什么?”顺着单鸣的手看过去,孩子发现自已肚皮上趴着一个黑乎乎地东西,吓得“哇”地大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缩进床里,颤声道,“你干什么!”
单鸣正玩儿得上瘾呢,看到孩子的倒霉样子他乐得哈哈大笑。
孩子摸着自已的肚皮,想把那难看的图案擦掉,结果皮肤都搓红了,却根本擦不掉,孩子气得眼圈儿都红了,敢怒不敢言地看着单鸣。
单鸣把沾了血的外衣脱下来扔到地上:“去把衣服给我洗了,然后把早饭给我端过来。”
孩子瘪着嘴,忍住了眼泪,下地套上衣服,愤愤地在单鸣衣服上踩了两脚,然后捡起来走了。
睡了没一会儿,艾尔过来把他叫醒了,问他怎么回事。
单鸣点上根烟,看着这个他唯一信任的人,把沈长泽的事情说了。
艾尔听完之后沉默了半天,然后缓缓抬起头,如海洋般深邃迷人的双眸里闪烁着骇人的光芒:“这么说,他一定很值钱。”
单鸣愣了半晌,生生忍住了抽死他的冲动。
这时候正巧孩子端着单鸣的早饭进来了,从不拿正眼看他的艾尔,突然两眼放光地盯着他,把孩子弄得特别紧张。
孩子踮着脚把早饭放到桌子上,在面包上抹上一层厚厚的黄油,然后拌好沙拉,一起递给单鸣。
艾尔挑了挑眉:“他已经这么习惯伺候你了。”
“不干活就没资格吃饭。”单鸣边吃边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