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爸你怎么不责怪他?他故意弄丢你的亲生女儿,你就不气吗?”

“爸爸怎么不气?”

可是……他也同样愧疚。

从那之后,他一直很担心厉靳廷会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便将他送去了英国一家封闭式管理的学校,一方面是为了帮他度过打架斗殴的风波,一方面是为了让他远离自己的女儿。

可没想到,到最后,他的女儿,还是毁在了他手里。

“爸,我再问你一遍,从小到大,除了九岁那年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隐瞒过我别的事情?”

“橘默……我……”

白橘默苦笑了下,“所以说,厉伯伯的死,真的和爸有关?”

白振华在她心里,一直是个正义的存在,白橘默根本没办法想象,白振华为了利益,亲手害死厉腾的样子到底有多可怕。

“橘默,你听爸爸解释!”

白橘默的眼泪,疯涌而出,“爸,我一直敬爱你,可是我真的很失望,我爸爸竟然是这种人!”

话落,她立刻挂掉了电话。

卧室门,在此刻“咔哒”一声,被打开。

厉靳廷修长挺拔的身影,伫立在门口,隔着不远的距离,凝视着她。

一时间,四目相对,各自缄默着。

直到厉靳廷寡漠的收回视线,首先打破静寂,“怎么,一看见我就哭?”

白橘默沉默着,在泪眼朦胧里注视着他,终于再也绷不住,飞奔过去,几乎撞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

厉靳廷有片刻的怔愣,大手,僵硬在身旁。

直到她抽泣着,红着眼看着他,“厉靳廷,对不起。”

男人低头一瞬不瞬的定定瞧着她,“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

“如果我爸真的和厉伯伯的死有关,我会还给你一个公道的。”

“公道?”厉靳廷扣着她的手腕,冷笑着道,“你打算怎么还?让你爸蹲监狱你舍得吗?一命换一命好不好?白橘默,有时候我真想亲手结束你!”

她仰起脖子,歇斯底里,“如果结束我会让你放过对白家的仇恨,那你就结束我吧!”

她闭上眼睛,准备承受那碎骨痛意,可意料之中的痛,迟迟没有,直到她睁开双眸,眼前的男人,已经不见,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心口的痛意,疯了一般的撕裂着,双手,颤抖的落在那小腹上。

幸好,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他厉靳廷的。

如果说了,除了增加他心里的负罪感,再也没有其他的意义。

这么多年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厉靳廷总是阴晴不定,在杀父仇人的家里,忍受着杀父仇人的女儿每时每刻黏着自己,那感觉,应该像是一个臭虫缠身,每分每秒都恨不得将她杀死吧。

他怎么还会允许,她怀上他的孩子呢?

一个白振华,一个白橘默,整个白家,他还不够恨的吗?还需要再加一个她所出的带有白家血缘的孩子吗?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

比利时,布鲁塞尔。

白振华在听完白橘默的电话后,手一直颤抖着,右手紧紧捂着胸口,脸色充血。

容兰刚从厨房洗完了碗筷出来,擦了擦手,“老白啊,我切了盘水果,过来吃点。”

容兰走到客厅时,看见白振华双手抖的厉害,手里的果盘一下子摔落在地,“老白!你怎么了!”

她连忙走过去,“老白你别吓我!”

白振华一把抓住容兰的手,“橘默,橘默全都知道了……”

“橘默知道什么?老白你到底怎么了?我马上去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