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的一整年他都是在疗养院度过,留下了疗效后通病。

他忘了很多事,甚至开始在进一步治疗中渐渐忘了他。

直到在最后一次疗程前,他突然颤抖地像个濒临崩溃的神经病,一把扯掉吊瓶针管在手臂上用针头划烂皮肤,血肉模糊中刻下他日思夜想,不能忘却的名字。

他记得,他叫。

他不记得,他无从想起。

他叫什么?

叫什么?

他疯了般拉扯发丝,拉扯头皮,颓败青白的指尖抓住因急救铃赶来的护士医生,嘴里只问着那句。

他是谁?

他想要知道,想要用针头划烂皮肉的痛觉,去回忆,去记忆。

直到药片塞满口腔,直到躺在地上乌青窒息的最后一刻,才真正大梦一场呛咳地拨开云雾,找到他的灯塔。

沈渝

他叫沈渝。

是他不能,不能忘掉的人啊。

男人指尖在一张张私家侦探寄来的行程表上触摸。

之后他开始写信,哪怕知晓对方不会回,不会看,他还是坚持,他用继续留在德国的要求和江云升换了这个请求。

不想多分开的两年里,1109封他还是没收到。

他放下纸张重新走回卧室,躺下,抱住睡的并不安稳,还在埋头轻轻呢喃的人。

“我好想你,好想你,江...”

“我恨死他了。”

“我想他。”

“...”

男人紧绷的身子随这几声无意识梦喃断裂低下,心口到五脏六腑,像是被最尖的匕首插入,痛的他无法出声。

他下颚抵在对方发旋,漆黑瞳孔染上层朦胧:“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宝宝。”

他不断轻声回应,将人搂紧在怀中。

十六岁前他的病来源遗传来源阴影,十六岁之后只源于眼前这个人。

他不会好,针剂没用,一瓶又一瓶的安定,奥氮平没用,只有这个人,只有这个人能救他。

只有他的爱能救他。

他低头在人眉心一吻。

他的骨血啊,至此终于生了根。

第193章 家属

如梦似浮的吻一直连迭到唇中,沈渝被占有的无一寸空隙余地,轻柔缱绻地让人只想沉迷。

倏地眼睫上方传来轻轻搔痒,纤长眼睫相碰,耳鬓厮磨到一块。

热,酥,痒三种在肌肤上游走,连带炙热呼吸喷洒在眉眼发丝间。

随着越来越唇齿越来越.深,越来越贴合,沈渝睡梦中心脏重重一跳。

他汲取到了他的气息,是那不敢想却又总是在心头泛起涟漪的气息。

它被遮盖在最下方,抽丝剥茧一层层剔开后又重新冲了出来。

沈渝呆呆的张着唇,思绪刹那间停滞,任由人褫夺他最后一丝氧气,甘泉。

江...江湛。

为什么这么逼真的梦。

他慌张无措呜咽着,牟足力气在梦里推在对方胸口,颤栗抓他衣服。

“唔...不,不要。”

却被一只宽大掌心纵容包裹拢住,而后后颈扣得更紧,吻更深了,每一下都如同炭盆里燎原灼热的柴火。

“乖,别拒绝我。”

不知是太真还是低低声线太过磁性,沈渝手心纹理被男人掌心快要烫坏,烫的快掉泪。

这一刻,他竟像个被定住的人,力气全化为松懈。

只知啪嗒掉泪。

恍若无数细碎沙石经过夜复一夜沉甸积累,在无声无息间凝成了一场绵延不绝地泥石流。

所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