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探子是他五年前找的,那时他从江云升口中得知对方在德国柏林大学入学后,就花了大价钱找了私家侦探。

是的,他在怕。

五年了,还是没长一点胆子。

无他,这个男人让他痛让他恨让他恶,他不想被这毒剌的肝肠寸断,更不想再被他掳走仅剩的理智和心。

他知,只要沾上他,便无路可逃。

尤其是临走前那句不会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他,更是让他那些日子梦魇不断,连着五年都不敢和其他人接触。

为此他只能先行抢占先机,摸清对方的行程,只要他有一丁点回国动静,自己就立即跑。

不管是飞往国外,还是跑到其他城市,都行。

玩不过,只能躲。

哪怕是天涯海角,昏招迭出也不能再掉在他手里。

沈渝拿起工位上外套披上,往外走,办公室外两旁不时传来人招呼声。

“沈秘书,下班吗?”

“沈秘书今天下班格外早是不是有约呀。”

“我知道,是不是上次送沈秘书来公司的男生呀。”

几名工位女生笑着调侃。

黑色西装裙女生端着杯咖啡路过,恭敬问:“沈秘书,这几日会连绵下雨,文件还是照常发您邮箱吗?”

沈渝没理会几人打趣,冲人颔首:“是,和荣生集团合作的文件也发我。”

“好的。”

见高挑清隽背影离开视线,几名女生哀怨地叹了口气

“沈秘书怎么喜欢男生呀,不然我早扑上去了,这么优质的男的,不抽烟不喝酒,还有钱,长得还帅。”

“唉。”

另一人汤勺搅动着未匀的咖啡液:“同性婚姻都合法了,也正常呀,这款不仅女人喜欢男人也喜欢。”

“也是。”一女生接上话尾,仰天长叹:“跟女生争就算了,现在还得来男的。”

沈渝从公司下来天气就有些乌云密布,他快速掏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打车,记住车牌后,拿出外套里盲人遮光镜戴上。

这五年,他眼睛还是没有好全,笼统做了两次手术,并发症很严重。

当时为了逃离A市,他推掉江云升原本给他定好的手术,孤身一人跑到H市的小县城里,一路逃亡本不该用眼见光的纱布被他扯开,伤了视网神经。

他还是怂,哪怕是分秒都不敢再留在那个让他噩梦连连的地方,他害怕那个男人临时反悔,害怕他登机时又折回,或是其他。

所以哪怕是江云升连连保证他也不信,任何和江家扯上关系的人他都不想再接触。

因此后来哪怕安顿好,前往H市最好医院做了手术。

也留下了并发症。

阴雨潮湿天不能用眼。

畏光,畏雨

只能用纱布遮挡,烈日下也得佩戴隔光眼镜。

手机传来电话铃声,沈渝接通见前方车辆打双闪,冲电话那头说了句看到了,就走了上去。

车辆一路七拐八拐行驶到几栋老旧小区前。

沈渝道了声谢,下车。

雨已经开始似雾似丝,朦朦胧胧,不见实质,但滴在眉心还是凉的彻骨,沈渝中指推动镜片,隔挡一切水滴落入眼睛。

顺着镜框里一丝薄弱光线,走到了单元楼下推开老旧铁门往上走。

小区很旧,腻子墙上满是灰层和各种贷款装修小广告,贴的满满当当,头顶感应灯爬满蚊虫,底下一片黑灰。

沈渝每一步都很慢,灯光太暗也不允许他走快。

走到5楼走廊后,他摸出钥匙开锁,关门,不想一只大手猝不及防伸来扒住了他阖门的动作。

使得门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