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光无波，漆黑的眼眸却怪异看向他，吐出截然相反的话：“沈渝，你看错了，你当时晕倒了不是吗？”

“什么”沈渝猛地抬眼，扶栏上的手一攥。

江湛贯旧冷漠，没答，抬手替沈渝拉好因乱动而掉落的大片被角，似乎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盖好，你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静养。”

“可...”沈渝喉结滑动，还是没能捋明白

就要再问

视线却冷不丁定格在男人提拉被褥时，布满狰狞伤痕的手。

沈渝呼吸一顿，上手就拽住，扯到眼前

“你...”他眼眸陡然睁大，气息都变重，好半天才半慢拍蠕动唇：“你...你怎么受伤了，怎么回事！”

“没事”男人掀下眼皮平静回。

“怎么没事，为什么会划到？”沈渝看眼伤痕，又抬头看男人

心脏像是受到外部作用撕裂般，让他难以呼吸，眼底布满心疼。

方才那些怔愣，微惧，全抛之脑后，只剩下揪心

眼前这些刀口深极见骨，肉全翻出，每条都大概有10公分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昨天明明，明明只有他挥刀砍向韩枫的份。

为什么...

沈渝大脑卷成一团快要炸了，指尖用力收紧对方腕骨，无底般的后怕开始夹紧他的脑髓。

眼眶也莫名泛红，泪水在里头打转，他央求人说实话，别骗他

“告诉我，告诉我，谁做的...”

“他砍的”江湛没动，任人拉着，声线很轻

轻的沈渝都觉得要抓不住这道实体，像是下一瞬就要消散。

“他，韩枫”沈渝直愣愣看向人，僵白手指又扣紧：“可...”

“对。”江湛视线紧撰沈渝，片刻后平静讲述经过：“不是昨天，沈渝，你睡三天了。”

“今天是11月6日”

“三天？”沈渝猛地重新抓紧扶栏带起力，身子前顷，侧额看向窗外

外头雨又下大，疾风骤雨狂啸而来，窗外雨水啪嗒将玻璃都氤氲模糊。

身侧人未停，继续：“A市已经连续下了三天暴雨”

“三天前，学校老师在得知会影响航班后，原定为11月4号飞回A市的机票，改到了3号，也就是暴雨的第一天。”

“你被绑架的那天。”

江湛说着，停顿

呼气

静静看向沈渝，注视他双眼，不错过他一丝表情。

“那天和大家在机场分别后，我打算吩咐司机去A市商场买点东西，雨下的很大，城市大部分主干道都大幅度涨水，所以我转了条小路，没想快要转头时，却在途径一栋别墅，听到了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沈渝心头跳，指尖也被这下带动，往里掐。

没错

是他，是他叫的

当时...

应该就是在见床底下被砍碎头骨后，从房间跑出来尖叫呼喊的那一刻！

“本来不想管，但是那声线很像你，哪怕是有万分之一像也不行，所以我让司机将车停在门口，自己走了进去。”

江湛瞧见男生越来越低的头，舌尖微抵下颚，眼弧透着股诡异的笑

他压眉，回归事件。

“在进去后，我发现里头很不对劲，隐隐传来争吵和砸门声，我很怕，怕是你”

像是有些畏惧，江湛话梗顿，另只手回握住沈渝抓在手臂上的手背。

沈渝手一抽，被这肌理凉意给惊到

他抬眼和男人墨黑色瞳孔对视，对方长而浓密的睫毛微颤，在眼睑和薄纱光线下落下一片暗灰色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