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把自己生病误认为别人下毒不是第一次发生,孟欢都记得有几次。
“宣和帝会不会是真感染了风寒,只不过疑心病发作?”孟欢试探地问。
太监哭得那个委屈,直摇头,头上全是血,一路擦都没擦,往摄政王府跑了以后,又往这外城的田庄跑来。
孟欢又看向蔺泊舟。
蔺泊舟闭了闭眼,能感觉他方才的轻松全部懈去,浑身凉意透彻,变成了一种熟悉的沉稳,他音调平和:“本王现在就去。”
“现在?”
这都傍晚六七点了,天都黑了。
“陛下心情忧虑,作为臣子,连夜赶去安抚陛下是本分。”蔺泊舟转向了孟欢,眉眼温和,“欢欢先回去休息,改天再陪为夫喝酒,好不好?”
他要忙着处理政事,而孟欢本来喝不喝都无所谓。
孟欢点头:“嗯,好,王爷快去吧。”
蔺泊舟牵住太监递来的缰绳。
他翻身上马,纵马而去,身影好像一个好不容易放趟假却突然被叫去加班的打工人。
孟欢莫名想起了他每天凌晨两天起床上班的事。
“……”
铁血打工人。
看着都心疼。
蔺泊舟走后,场面陷入了寂静。风枝生怕孟欢孤单,说:“听说田庄里豢养了艺伎,会唱歌会跳舞还会弹琵琶,王妃,要不然咱们回去看着取乐?”
“……”
不知道为啥,看见蔺泊舟连夜奔去处理政事,而自己还能优哉游哉看节目,总有种……负罪感,毕竟自己目前的一切享乐都是蔺泊舟挣来的。
孟欢摇了摇头,道:“再说吧。”
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往回田庄的路上走,走了没不久,孟欢听到打闷雷的声音。
这是要下雨了?
那骑着马的蔺泊舟……
孟欢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他停在原地,仰的眸倒映了灰暗的光影。
“王妃,咱们快走,马上就要下雨了!”风枝踱着脚步,手已经遮到了头上,“淋雨了是会感染风寒的!”
孟欢动了动唇,莫名:“王爷”
眼前,又是一记将天幕映得苍白的闷雷。
……会淋雨吗?
谁给他撑伞呢?
孟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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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暴雨淅淅沥沥,刷洗一切。
蔺泊舟丢掉了马鞭,站在隆宗门外,常服被雨水淋湿,太监跪在地上替他更衣,脱掉鞋袜,擦干净头发,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
蔺泊舟问:“陛下怎么样了?”
司礼监秉笔太监裴希夷容貌干净温和,年纪三十多,长得像小白脸。他替蔺泊舟捧来新的鞋袜,跪着抬起他的脚:“回王爷,陛下躲在床上不肯见其他人,只等着王爷。”
蔺泊舟衣服总算换称头了,因为冷他唇色有些苍白,但目光沉静阴翳,嗯了一声后,推开这群人大步走进了养心殿。
大殿内,空无一人。
只有狂风吹过大殿,风卷起帘子。
床榻上坐着一个小孩子的身影,微风瑟瑟,宣和帝脸色苍白,听到门口的声音:“陛下,微臣来了。”
他猛地跳下床:“皇兄!你终于来了!”
蔺泊舟走进殿内,扫了眼地面打翻的药碗,残汁已经干涸,可他却不让人收拾。
“皇兄,朕头痛,肚子痛,还拉稀,一定是那群奴才给朕下药了,想毒死朕!”宣和帝眼泪汪汪,“皇兄,你快找出背后的凶手,替朕做主!”
蔺泊舟低头查看碗里的残汁。
就是一味极其普通的治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