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不忠君,更不想做名垂青史的忠臣,那还有什么东西能控制住他们?效仿造反的野心家势必越来越多到时候凶残嗜血的群狼逐鹿中原,温和善良的百姓就像羔羊被随意宰杀,要怎么活?”
孟欢本来绞玩着一片修长的叶子,这时候手指顿住,情不自禁看向他。
“镇关侯第一个造反这么严重?”
祝东喝了口茶水,声音恢复了几丝平稳:“第一个造反是祸乱之始,本来未必这么严重。”
孟欢明眸微微睁大:“嗯?”
“王爷要是还在京城,镇关侯造反又怎么样?弹压下去,朝廷的颜面就保住了,皇帝的颜面也保住了。可现在王爷离了京,陛下才十几岁,初掌权柄……他目前处理朝政,也没看到雷霆手段……若是处理不好镇关侯造反的事,就暴露出暗弱无能啦,其他野心家不得趁势而上吃他这块大肥肉?”
“……”
孟欢俊美乖巧的眉眼无比安静。
他心口荡起了涟漪,和蔺泊舟刚打胜仗便被夺权时一模一样的情绪涌上来, 孟欢发现, 权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
“等着天下大乱吧。”
祝东说完,几缕寒风飘到了亭子里,夹杂着雪絮,让人肌肤生出一阵寒意。
他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是不是该宴饮了?”
让积雪累累的枝头遮挡住了视线,曲折回廊旁,高大修长的身影走来,绯红的蟒袍在雪中鲜艳又夺目,青年头戴着皮弁和金玉,五官生的俊美英挺,而微郁的眉眼又带点儿阴沉之气。
祝东跪下:“拜见王爷。”
蔺泊舟散漫道:“起来,不必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