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途低头笑笑,“好。”

至于买琴的地方,江途不太懂,祝星遥带的路。

两人走进店门口,祝星遥突然停驻,抬头看他:“途哥,你希望我挑什么样的琴?”

祝星遥从小到大买的大提琴已经有十几二十把了,每一把价格都不便宜,家里专门有个房间给她放琴,每一把琴用途不一样,有些是她自己喜欢的,却很少上台,有些是纯收藏的,有些是祝云平随心送的。

江途垂眼,冷不丁问:“有男的给你送过琴吗?”

祝星遥一愣,慢吞吞地说:“有啊……”

“什么时候?”江途不动声色。

她瞧着他的神色,挑眉说:“上大学后,几乎每年都有人送……”她顿了一下,看他眉头皱了皱,忍不住笑出来,“但是我都没收。”

收个模型或者挂件还好……

定制的大提琴太贵重了,她没收。

江途眉头舒展,他拉着她走进琴行。

他说:“挑一个你喜欢的就好。”

她却问:“途哥,你刚才是在吃醋吗?”

江途抿了下唇,高中的时候就那么多人喜欢她,更别说……她跟陆霁在一起的事了,这么多年他吃的醋还少吗?但当年那种感觉里掺杂了太多压抑的情绪,不能简简单单地用吃醋来形容。

刚才那种感觉确实不一样了,他很纯粹的不爽。

“我不可以吃醋?”他轻声问。

“……”

祝星遥一愣,很快笑起来:“当然可以。”

这家店祝星遥不是第一次来,她有几把琴都是在这里买的,琴师一看见她就笑着迎过来。祝星遥跟他介绍:“这是江途,我丈夫。”

她说的是德语,意大利边部有些地区也说德语,正好琴师会说德语。

江途说:“你好。”

琴师五十多岁的模样,人很爽朗,他笑着夸江途长得英俊,跟祝星遥很相配。听说他们是来买琴的,直接把镇店的几把琴拿出来。

祝星遥仔细试音结束后,挑了一把,她问琴师:“可以帮我刻一个字母吗?”

江途转头看她,似乎知道她要刻什么字母。

琴师说可以。

就在琴师拿出刻刀的时候,江途用德语问:“可以让我来吗?”

琴师一愣,抬头看了一眼祝星遥。

祝星遥也愣了愣,高兴地说:“当然可以,刻一个字母J。”

那最好不过了。

J先生。

江途先在琴师给他的废料上练了练手,他做起这种事情一向细致专注,他低头,垂下睫毛,神色平静认真。握着刻刀的手宽大修长,节骨分明,手背上青筋脉络明显,一看就是一双很有力量的手。

他在大提琴上方的凹槽部分刻了一个很小的J,再细细地打磨。

祝星遥盯着他疏离冷峻的眉眼,觉得他此刻特别迷人,她在某一秒猛然惊醒,连忙拿出手机拍照,录像。

这么重要的一刻!

她怎么可以不记录?

夕阳西沉,金色的余辉映着繁荣的罗马街,祝星遥跟之前那位四五十岁的街头艺人交流了几句,她说:“可以借你的椅子用一下吗?我想给我丈夫送一件礼物。”

那位街头艺人很快站起来,笑着请她坐下。

祝星遥抱着自己的新琴坐下,抬眼看向人群里高瘦挺拔,背着黑色琴包,手拿相机的男人。

她笑了一下,抬起琴弓,演奏了一曲奥黛丽·赫本《Moon River》,大提琴的声音悠扬动听,听起来很浪漫,祝星遥骨子里就是一个很浪漫的人。

江途看着镜头里的女人,他又想起她十七岁坐在雪夜里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