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回想起,以前的妇女穿的并非是这样的袍子。
祝韧青怀着几分感慨的心态,端着杯子从繁华马路穿过,走进了斜对面的巷子。
“先生,您的咖啡我给您打来了。”他边进门边道。
“打”这个字用得很奇怪,但祝韧青却觉得没有比这更贴切的了。
在给先生工作以前,他从没进过咖啡店,甚至连类似的店是卖什么的都不清楚。
于他这种人而言,别说是那种坐满洋人的咖啡馆了,连西菜馆门口那些穿着西服喊“欢迎光临”的西崽都是遥不可及的阶层。
直到最近,先生交给了他一项新工作,便是每天上午,在先生到店后,拿着他的陶瓷茶杯去斜对面马路上的“文艺复兴”咖啡店,买一杯热咖啡,并让店员把咖啡装在这陶瓷茶杯里。
说实在话,第一次走进那家装潢优雅、窗明几净的咖啡馆时,祝韧青整颗心都快跳出来了,紧张得脸庞通红,压根不知该如何跟店员开口。
幸好那店员是同先生认识的,一听他是对面成衣铺的伙计,不用他多说什么,就快速地将煮好的咖啡倒进了他带来的杯子里。
多来几次后,祝韧青就渐渐习惯了这份活计,甚至在等待出餐时,还有闲心观察其他的客人。
正如他想象中那样,来到店里消费的先生女士们,除了洋人,便都是那种有钱又有闲情的富家小姐和公子。
坐在店内,或是门口遮阳伞下的,无不是边吃喝边闲聊、谈生意的,这项活动于他们而言似乎是一种高雅的消遣。
独他先生最为特别。
这种好似打酱油般的,拿着毫不起眼的茶杯去咖啡馆里打满满一杯,再带回店里像喝水一般往胃里灌的,祝韧青只见过他先生一个。
甚至,先生还在那咖啡馆里包了月,这真叫祝韧青不能理解,但隐隐又觉得先生的行为十分潇洒有个性,令他很是钦羡。
实则只是把自己当成“牛马”的纪轻舟,从祝韧青手里接过茶杯仰头灌了几口,接着就把盖子盖上放到了一旁,继续忙碌工作。
今日的工作任务,仍是制作施玄曼的旗袍。
前两日依照样板裁了衣片,经过辑省、烫省,给衣片归拔定型后,将衣身前后片肩缝做了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