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质,各色花纹,五花八门的靠着墙成排而放。

几个师傅带着他们的学徒们,围绕着桌子来回忙碌,这样的服装店简直超出了纪轻舟的想象。

抱着一股复杂的心绪,纪轻舟同沈南绮一起上了二楼。

二楼的环境同一层差不多,到处都是裁剪台、缝纫机、悬挂的面料和堆叠的裁片。

空气中弥漫着细小的纤维,气味有些沉闷。

跟着伙计穿过公共空间,绕过一道六折屏风后,就来到了老板的专属工作区。

“解太太,您来了,好久不见了!”

严老板是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他头发剃得很短,穿着件朴素的灰色长袍,外面套着件棕色的围裙,围裙的口袋里放着一些零碎的裁缝工具,乍眼瞧去就是个普通的裁缝师傅。

瞧见贵客到来,他立即放下了手里的工作,笑呵呵地打招呼道:“您来得正好,今早刚拿到两套法国新式的连衣裙,您给品鉴品鉴。”

“我倒随意,衣服够穿就行。”

沈南绮平静地笑了笑,侧身看了眼纪轻舟,向老板介绍道:“这是我表外甥纪轻舟,刚来上海,没带什么衣服,特意来找你做几身。”

“哦,纪先生,”严老板很是客气地伸出手来,同纪轻舟握手,“幸会幸会,我叫严位良。”

“您好。”纪轻舟弯了弯嘴角,和他握手。

“纪先生真是一表人才啊!”收回手,严位良用平和的目光打量了纪轻舟一阵。

突然,他夸张地一咋舌,转头冲沈南绮道:“解太太,您真是太关照我了,像您外甥这般的身段样貌,套个麻袋都好看啊!”

“严老板这话说得,日后等轻舟穿上您的衣服,岂非裕祥的活招牌了?”

沈南绮将手包放在了靠窗的茶几上,边迈步走向选料区,边用开玩笑的口吻道:“那我是否得问你讨点广告费?”

严位良哈哈一笑:“正是这个理。”

说罢,他便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皮尺,走到纪轻舟身边,给他量起尺寸来。

“这些都是新货?”沈南绮站在沿架子成排摆放的毛呢面料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