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好像这十年的安枕都堆在一朝。

迟星也不急,他从书房的角落里翻出来一把圈椅放在床边,安安静静坐在鱼俭身旁看书。书也是从书房里找出来的杂书,很多鱼俭买回来都没有翻过,偶尔迟星看见他在书页里污的饭粒或者睡着压出来的书痕,总能勾起笑意――仿佛是从时光隙缝里偷窥到的一角过往。

鱼俭真正清醒是第二天早晨。

“醒了?”迟星低头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感觉到鱼俭的低烧已经退了,于是偏头轻轻亲了一下鱼俭。

鱼俭眉间缓慢染出薄薄一层笑意。经年的风尘仆仆轻易就被这一个恍如落花的吻抚平,他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人,过了许久之后才应了一句:“哎……”

老陈大概给鱼俭家装了监控,卡着点打电话让鱼俭回来上班,还开玩笑说迟星现在算免费劳动力,等正式成了自己人就要开工资了,被鱼俭提着劳务合同满公司追杀。

员工习惯了两位老板内讧,一边看戏一边煽风点火。

这一页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掀过去。鱼总还是满嘴跑火车的鱼总,多了个鹿工也没人奇怪,多半都说鱼总美人计了得。

迟星搬到了鱼俭家住,他正式把行李放进来的第一天,鱼俭闹着要吃饺子,说:“算是暖房。”

“你都住那么长时间了,暖什么房。”

鱼俭抱着他耍赖:“没有,我也是今天刚搬进来。”

迟星:“……”他回来后鱼俭恨不得把成熟稳重贴在脸上,一句句都是成年人的利弊得失,他从这截然不同的风格里奇异地感受到了小鱼弟弟式的耍赖撒娇,连玩笑似地说他“幼稚”都舍不得,含着笑哄他:“好好,你也是第一天搬进来,饺子吃什么馅的?”

鱼俭挂在他身后不撒手,迟星带着他打开冰箱,“嗯没有芹菜,韭菜鸡蛋好不好?”

“好。”

厨房逼仄,鱼俭抱着迟星说不着调的闲话,有时候觉得自己碍事了,就自觉松开一点,过一会又要后悔,等迟星拉着他的手扣在自己腰上才算完。

迟星开火烧水准备煮饺子,一边有条不紊地取了一个小碟子,倒上醋之后,从冰箱里挑出一根看起来还算水嫩的小葱,翻出来一根香菜,一起剁碎了洒在醋上,鱼俭压着他的肩膀指挥道,“香油。”

迟星又滴了两滴香油。

两个“把日子过成啃树皮都能活”的糙汉子,此时突然为了一碗饺子精致起来,似乎那茫然无措的奔波终于到头,于是愿意放缓脚步去尝一尝日子该有的滋味。

“饺子是外婆教我包的,看着漂亮,里面的馅不一定好吃。”迟星拍拍鱼俭的手臂,“要是不好吃不要勉强,我给你煮面。”

“既然是许奶奶教的,肯定好吃。”

迟星笑:“等会你就知道了。”他回头问鱼俭:“怎么突然想吃饺子了?”

“很久没吃过了。”鱼俭把自己的十年从头到脚倒过来磕一磕,在掉出来了零碎里挑挑拣拣,不必说的和不能说的分开两堆,在那两堆外终于捡出了一句话,“我记得第一次见你就是去许奶奶家蹭饺子,我那时候还想新来的小伙伴吃得真少。”

“我……”我那次是因为和妈妈吵架了所以不想吃饭……其实我吃得不少。迟星扭头,缓缓红了眼眶,他有一百句可以接上鱼俭的闲话,可又说不出。

锅里的水开了。

迟星回身把火关掉,鱼俭把包好的饺子端给他,迟星接过来放在一旁,突然抱着鱼俭的脖子不管不顾地亲他,软软地叹息道:“我想你,鱼俭,我很想你。”

模糊不清的话被鱼俭卷在口中,算作一剂良药咽了下去。

厨房还是太小,鱼俭嫌台子硬,一边脱迟星的衣服一边拉着他往客厅走,连走到卧室的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