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无形的力量环住她腰身,稳住了脚步。

“嗯……?”

衣物摩擦,产生的粗糙触感与蛇尾交缠十分相似。祝之渔缓缓低下头,怀疑地盯着自己的腰肢。

“走啦!”

没等她缓过神,越桃快成一阵风,兴高采烈地将人一把拽走。

背后。

男鬼修长的指骨反复搓捻,回味方才落入手掌的柔软。

***

小饭馆看着普普通通,实在生意红火,远超估量。

越桃精力极其旺盛,从早到晚一整日,饭馆里都是她银铃般乐呵呵的笑声。拨上去算盘最后一枚子,她合上账簿往柜台上一拍,呼唤祝之渔:“收工啦!”

“收工了”

祝之渔摆好最后一张凳子,有气无力地趴在桌面上哼哼。

她的腰啊……

“收工……嗯?”咸鱼小祝翻了个面,忽然望见窗外夕阳余晖:“这才刚过酉时,太阳还没落山便要关起门来了?”

越桃走过来,拉住她神神秘秘地道:“你是外乡人,不懂咱们这儿的规矩。天黑后,千万不能出来!家家户户都要关门闭窗,街巷里都空荡荡的,可恐怖啦。”

祝之渔想起来了:“鬼魂游街是吧?”

“嗯嗯,”越桃用力点头,“他们眼睛瞪得像铜铃,冒出精光,长着一张血盆大口,见人吃人。”

“啊……”祝之渔回想昨夜鬼将军被玄铁面具完整覆盖住的脸,问:“小桃姑娘也见过那群鬼魂?”

“这倒是没见过,听人说特别特别恐怖。”越桃拉着她上楼,搬来烧好的热水倒进木桶:“房间收拾好了,今后你就住这儿吧,我在隔壁,有什么事儿,叫一声‘越桃’就好啦。”

祝之渔道一声谢,同越桃分别后便合上门扉关紧窗扇,准备褪衣沐浴。

她解开一根束带,薄纱倏的滑落肩头,搭在雪白的手臂上,揉得微微发皱。

祝之渔手指下移,正要再褪去一件时,冷不丁心尖一颤。

第六感作祟。

她猛地抬起头,望向身后。

空无一人,墙壁上只有烛火摇曳的影子。

夜深人静,厢房里,祝之渔急促的呼吸声被紧绷的情绪无限放大。

她轻轻按住自己无缘无故慌乱跳动的心脏。

“不要这么疑神疑鬼,放松些,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祝之渔深吸一口气,准备去解襟前系带。

指尖刚搭上去,那纤细的绳子被什么勾了一下,倏然松松滑落。

祝之渔呼吸一窒,迅速捂住衣裳,快步走到窗前查看。

窗间洇出水雾,并无什么异样。

只是,若是自外往内看,便会幻视她被一双无形的手抵在窗前,窗面与人影重叠,其上凝结的水滴沿着脖颈滑进祝之渔衣襟深处,像舌尖舔舐的痕迹。

万籁俱寂。

祝之渔强制自己镇定下来,缓慢走近木桶,犹豫片刻,褪去衣裳。里衣松垮地悬在身前,露出锁骨下那道清晰的咬痕。

祝之渔迅速没入水中。

她掬起一捧水,浇上肩头。流水如指尖划过寸寸肌肤,停顿在肋骨处,继而缓慢滑入腰窝逗留。

氛围越来越危险。

桶中水流随那无形的指尖游走,震颤不休。

祝之渔越洗越觉冷汗涔涔,不敢再随意耽搁,简单洗去疲乏,捞起衣裳便滚进了床榻。

春夜不算寒凉,老妇人给她准备的被衾也很有分量。

但祝之渔总觉得冷意阴森森的,直往她骨子里钻。

来到人间的第一个夜晚,她可能要失眠了。

祝之渔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