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含桃似懂非懂,一副傻乎乎的模样,不?明白世子上一刻还?在谈论稽夫子,此时又说到她的身?上。
“既然你感念他赠你面具的恩情,写一封名帖给他,以后他自会用得到。”崔伯翀漫不?经心地开口,叮嘱她在名帖上写上自己国夫人的身?份。
“可我不?是世子夫人吗?”薛含桃有些?不?好意思,小声提醒崔伯翀,“那个讨厌的曹夫人才是定国公夫人。”
“按我说的做。”崔世子不?为所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好,好。”薛含桃最听话了,厚着脸皮为自己加上了国夫人的名头,写好后举着名帖给他看。
“再加一句,尔乃未来天子的亲姨母。”他揉捏着她的手指,却是不?让她乱动,自己提起了毛笔,最后盖上一方?小小的印章。
薛含桃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一个红色的薛字,几度抿唇,这,这是她的薛字吗?
可是半年前?,她还?只是任人欺凌差一点被活活饿死的农女。
薛含桃的眼眶微微发?酸,接着,由里?骤然迸发?一股明亮的光芒,她将写好的名帖拿在手里?,一只胳膊却是抱住了崔世子的腰。
好喜欢,好高?兴,原来她的命运轨迹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一切都是他带来的。
“世子,谢谢你,真的,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哪怕前?不?久才被灰溜溜地赶走,哪怕因为他斩断生?路而怨恨,哪怕她被狠狠磋磨地全身?颤抖,可是,当她恢复了生?机,仍旧能带给人最纯粹的回馈。
“这么开心。”崔伯翀笑了一声,垂眸看向?她的手臂,很快从一个仁慈的神明变成冷酷贪婪的魔。
他轻轻抽走她手中的名帖,扔到身?后,“但你要如何回报呢?小桃子。”
薛含桃还?沉浸在感动之中的时候,崔伯翀随便瞥了一眼,将人抱到椅子上,然后关上了房门。
愈是撕碎温和的伪装,他行事愈是无所拘束,不?多时,屋内的温度就急剧攀升,将桃子烤成了桃干。
又似乎因为今日那个妇人提到了两人的孩子,桃子被进入到最深的地方?,颤颤巍巍地吐出了许多汁水。
不?过她没有哭泣着流泪,而是乖顺地垂下了脑袋,一下一下地亲遍那道狰狞的伤疤。
她眼尾和脸颊都是一片潮红,含含糊糊地道,“好像听到心跳声了。”
“是你的心在跳动。”微暗但清晰的光线中,崔伯翀的眼睛变了颜色,摁着桃子,又沉又重地强调。
“嗯,嗯……”本就不?是很聪明的桃子这时变得更迟钝了,她难耐地点头,重复他的话,“这里?在跳,很快。”
很快,他们就能回去属于世子的世界。
“其实?,阿姐让宫里?的大夫为我…诊过脉,说我身?体受损,所以…”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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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那张带着“薛”字的名帖被送到了稽韶的家中。
罗承武吩咐一名护卫驾着原来的马车,他自己驾着另外一辆。
随着小院的院门被关闭,薛含桃离开了青石县。
不?同的是,来时车厢里?只有一人一狗一陶罐一幅画,离去时不?仅多了许多东西?,还?多了最重要的崔世子。
陶罐被小心谨慎地放在背篓里?面,薛含桃和大黑狗一起看管,紧张兮兮的劲儿仿佛那是她的命。
这时,崔伯翀终于意识到这只陶罐的不?同寻常,他侧身?平静地打量了一眼,淡淡道,似乎八月进京时,她的背篓里?就放了一个陶罐。
不?过没有植株长出来。
“对,这是我的宝贝,在家那边捡来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