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懂人话,尚能?留着。”崔伯翀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一只杂毛老狗,伸出了手掌。

薛含桃老实地站在一边看着,见此赶紧朝阿凶做了一个舔舐的动作。

粉嫩的舌尖一闪而过,大黑狗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严肃地在崔世子的掌心舔了两口。

这便是犬类的认主,代表日后它不再只有一个主人。

当然,它和相伴十年的第一个主人的感情要比后一个主人深厚百倍,千倍。

崔伯翀平静接受了大黑狗的舔舐,接着拿出了一个纯金打?造的圆圈,扣在它的前腿上。

上面刻了几个字,是阿凶的名字和年岁。

大黑狗好奇地抬起前腿打?量这个奇怪的东西,发现并不妨碍它的敏捷,它一头扎近主人的腿边,蹭了几下。

“阿凶,这是纯金的,可值钱了,能?给你买数不完的兔子?和肉吃。”主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絮叨,大黑狗已经?习以?为常,朝她叫了一声。

“让阿凶跟我?们一起出门吧?黑狗有灵,可以?赶走凶祟,保护世…我?和夫君。”薛含桃知?道大黑狗着急地想要到门外跑几圈,犹犹豫豫喊了一声夫君。

他们准备出门置办过年时的年货,可以?带着大黑狗。

“可以?是可以?,不过,”崔伯翀轻笑着眯起了眼睛,语调肆无忌惮,“舌尖伸出来。”

只愣了一下,仗着没有其他人在,薛含桃照着做了。

不仅如此,她还配合地踮起了脚尖,作出一副献祭的姿态。

“乖桃子?。”

崔伯翀喟叹着夸了她一句,但动作一点都?不温柔,而是疯狂地,粗暴地,索取。

只有这样,她才会记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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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狗来到青石县唯一的一处坊市,感受着平和喜气的氛围,买了很多东西。

以?往薛含桃还会纠结一番价格,总是害怕自己的荷包变空。但这一次,她只要看中便会买下,一点犹豫都?无,不仅两个人的手上提的满满当当,就连阿凶的脖子?上都?挂了一个装着东西的小竹筐。

不仅买得多量也很大,光是屠苏酒就买了五斤,最后隐身在暗处的罗承武不得不露面,驾着马车过来。

因是小年,罗承武又依照崔世子?的吩咐从酒楼买回了一副色香味俱全?的席面。

当然……没有他的份儿,罗承武放好菜肴自觉地迈步离开?。

薛含桃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她和世子?两个人,再加上阿凶,也吃不完啊。

“世子?,要不然让……”

“闭嘴。”

崔伯翀直接开?口拒绝,眼神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晦暗,罗承武在这里他还怎么品尝自己的桃子?。

时间越是过一日,就越是少一日。临到生命的尽头,他要把体内所有的狂热倾注到她的果肉中,占有她,抓紧她,让她为自己失去?神智。

崔伯翀的骨血里面开?始生出一个被自己放弃过的念头,自私的,卑劣的,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有了血脉的牵连,他和她就可以?融为一体,永远不会被遗忘。

但他的心底仍旧残存着一分仁慈,或者说一分奢望,他想要桃子?的勇敢,桃子?的无所保留。

所以?,他在等待,静静地等待。

崔伯翀神色自若地倒了些屠苏酒在自己和女子?的杯中,哪怕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沾不得一丁点儿的酒水。

“人人都?说屠苏酒驱邪避凶,你信吗?”他端起酒杯,好整以?暇地注视着里面的酒水。

“信。”薛含桃点头,默默抬眼看了看他的手腕,肯定道,“一定有用的。”

重阳的茱萸手串,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