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并没有?因为路途的颠簸而萎靡不振,薛含桃笑着笑着就哭了。
被断定枯死的种?子都在茁壮成长,她这颗桃子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病下去呢。
薛含桃突然决定不回去家乡了,丰县发过一场洪水,到那?里也?还要几?日,她迫切地想要和种?子一样扎根在泥土中。
仿佛重新接触到大地,就能忘记心里的难过。
“罗大哥,我想留在青石县,这里物价不贵,距离京城不太远也很安全,我觉得住在这里比丰县好。”对着罗承武,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惴惴。
薛含桃担心被他误认为自己心里仍存着妄想,但?真的不会了,不敢了,她加了一句话,“如果不放心,罗大哥可以等世子与仪静县主成婚后?再离开?。”
看见少女眼中的胆怯,罗承武没有?解释,沉闷嗯了一声。
“对外,就称你我是兄妹,”想到两个人姓氏不同,他又道,“表兄妹,母亲是亲姐妹。”
“姨母家的?”薛含桃得到他的一个点头?,呆了半刻,喊他,“大表兄。”
罗承武再次点头?,“表妹小桃。”
……他们?两人都笑起来。
决定在青石县住下来,邸店便不再合适,薛含桃和阿凶休息的时候,罗承武在县城里面找到了一处有?厨房有?菜地还有?三间正屋一间厢房的院子。
他和屋主赁了整一年?,不过回头?告诉薛含桃的时候却说赁了三个月,每月六百文。
“大表兄,这是三两银子。”薛含桃赶紧掏出银子给他,“剩下的就买柴买面,对了,还要给马买些豆粕。”
……新的小院带来了新的气象,她的身体开?始好转。
住进?去的第一天,薛含桃就背着背篓出了门,她带着大黑狗在简单的坊市里面买了很多东西。
有?布有?糖有?碗有?肉还有?绑头?发的红绳,背篓不多时就被装满了。回来的路上,她听?到有?人在叫卖糖葫芦,默默走过去买了三串。
一串留给罗大表兄,一串她坐在院子里面和阿凶分吃完了,最后?一串睡觉的时候她用油纸包好放在了自己的枕头?边。
可能是酸酸甜甜的气味作祟,薛含桃住在陌生房间的第一个夜晚也?做了一个酸酸甜甜的梦。
梦里陶罐里的种?子终于开?花,她兴高采烈地抱着它回去都城报恩,然后?走了四千多步到定国公府门口的时候,她的恩人出现了。
耀眼夺目的神明没有?发现她的存在,而是一脸温柔地回望。
两匹黑色的马神骏不凡,四角镶嵌汉白玉的马车尊贵无双,车辕上,他回望的人慢慢露出了真容。
她不是普普通通的野草,是柔美的重瓣芍药,天生丽质,合该被神明放在手心娇养。
神明和女子站在一起,从?容优雅,哪里有?半分病容?
薛含桃抱着陶罐仰望他们?,最终被一个身形魁梧的将军发现,他驱赶她,恶狠狠地警告她不要痴心妄想。
野草就该待在无人注意的路边,桃子也?不行,趁早腐烂在土里。
她连连哀求,想把花献给神明,将军冷漠地不理,突然旁边蹿出了一只威风的大黑狗,它呲牙吓跑将军,带着她找到了神明在的地方?。
神明接受了她的花,说,“小桃子,你不再欠我了,你已经获得新生。”
神明的笑容摄人心魄,薛含桃的灵魂仿佛脱离躯体,飞到了软绵绵的云朵中,她舒展四肢,很是惬意。
这夜过后?,薛含桃的身体完全恢复了正常,她不再伤心不再茫然,画轴也?被她放进?箱子的最深处锁了起来。
早上,天刚亮,她就从?暖和的被窝里面爬出来,穿上厚厚的袄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