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她惊惧,躲闪,羞愧,还想继续弯下腰低下头朝着皇后?行礼。
崔伯翀漫无经心地捏了捏自己的指骨,一边托着她,一边朝向崔皇后?J.M Z L P. M,笑道,“眼下是小皇子的满月宴,姑母若想教导侄儿与侄儿的夫人,理?应另寻时?机。”
话?到最?后?,那一分不明显的笑意也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崔皇后?,“姑母,以为呢?”
“确实,不合适。”崔皇后?听出他话?中的冷意,想到自己这个侄儿不耐时毫不留情的手?段,呼吸一滞,神色也有些僵硬。
“不过?本宫知道她是伯翀的新夫人,今日见到免不得多打量几眼。如今也看清了,来?人,请本宫的侄媳,定国公世?子夫人入座吧,席位就安排在本宫身边。”崔皇后若无其事地开口吩咐,直接就想把?方才的故意为难略过去。
是啊,她不仅是皇后还是崔伯翀的亲姑母,难道亲侄子还要指责长辈不成?
“皇后?娘娘厚爱。”曹夫人和几人开口附和,一片其乐融融。
一个?农女,嫁给?了崔世?子,如今又被皇后?安排坐在自己身边,如何不是厚爱?便是她的堂姐薛贵妃也无话?可说。
可是,崔伯翀的眼中闪过?一丝烦躁,态度冷硬地拒绝,“不必了,臣的夫人跟着臣即可。”
他神色漠然,要带薛含桃到自己的席位。
不合规矩,但崔世?子语气从容不迫,“夫人与臣是陛下赐婚,稍后?等到陛下前?来?,按照礼数,应该一同上前?拜见谢恩。”
“是这样的,若不是世?子提醒,本宫忙起来?差点忘了,小桃要向陛下谢恩。皇后?娘娘,小桃要罔顾您的厚爱了。”薛贵妃瞅准时?机,立刻启唇,语气含笑,但其中的阴阳怪气也很明显。
“本宫和贵妃一样,竟是也忘了。既然如此,伯翀就将人带过?去吧。”崔皇后?恍若未觉,微笑同崔伯翀说道。
崔伯翀略略颔首,转身牵着人离开,侧脸的轮廓清晰可见。
然而,仿佛知觉才恢复的薛含桃猛地挣开了他的手?,她固执地站回原来?的位置,做回原来?的姿态,重复说了原来?的话?,“臣妇拜见皇后?娘娘,祝愿娘娘身体安康。”
满堂皆惊,一个?农女,她怎么敢?
卑贱的可以被一根手?指摁死的她,究竟是故意挑衅,还是蠢笨地不知现在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老太妃的心肝都不由颤了一颤,盯紧了下方瘦小的人影。
其他人则是第一时?间往崔皇后?的脸上看去,不出意外,此时?的皇后?娘娘已经破了养气的功夫呈现出一副怒容。
可是,斥责吗?降罪吗?之前?还刻意表达了自己的“厚爱”,而且这个?农女只是在完成未完成的礼数,何错之有?
崔皇后?品尝到了让她难堪又憋屈的滋味,攥紧手?心,死死盯着薛含桃。
少女的身躯不动,仿佛一块坚硬的石头。
鸦雀无声。
崔伯翀垂眸看向自己被甩开的手?,愉悦、肆意、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他想起了第一次她拼命地往自己怀里钻的劲头儿。
他惊叹,野桃虽涩但可以保存很久,野草虽贱可风怎么都吹不尽。
伴随着他放肆的笑声,出现的是德昌帝的身影,他的身后?小皇子也被宫人抱着。
“这是怎么了?”德昌帝开口询问,众人纷纷跪下行礼,一名内侍低声将事情?的原委交代了一遍。
“皇后?,这件事便是你做的不对了,朕知道这丫头老实没心眼,你不让她起身,她怎么敢就跟着伯翀离开。”德昌帝对薛含桃这个?贵妃妹妹的印象极为深刻,不仅是她第一次觐见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