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强撑着底气遮挡心虚时,在她又一次踏入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时,她终于?看到了真真实实的希望。

它并未落空, 像是夜晚的月光一样为她照明?前路。

被她捡回来用心照顾的种子长出花芽要开花了, 开出的花可以?治好世?子的旧伤。

这一刻,薛含桃仿若一个只会哭和笑的孩童,她紧紧地, 用力地抱住陶罐,黑莹莹的笑眼?中含着泪光, 大声?道。

“只要有它, 我就不怕!”

像是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人找到了清甜的泉水, 像是被困在网中的蝴蝶奋力一振飞向了美丽的花丛,像是迷雾中丢失方向的孤舟突遇一道绚烂的朝霞。

她确实不再害怕。

五天后,这份希望将是她奉给神明?最好的新年礼物。

“啧,再吼一声?,我就把它给扔了。”崔伯翀看她又哭又笑抱着陶罐不撒手的样子, 捉住她湿漉漉的小脸擦了擦,出口威胁。

“不!”薛含桃吸了吸鼻子,立刻警惕地弓起腰,将陶罐护地更紧。

世?子是神明?,是妖魔,反正不是人,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它不是桃子准备送给我的供奉吗?”她越是紧张,崔伯翀的表情越是冷淡。

“还…不到时候,再等?一等?,好不好?”桃子一边护着陶罐,一边战战兢兢地讨好,“我们快进?去吧。”

“我想念我和世?子的家了。”

不止是家,还有这里的人,果儿姐姐,方大哥,玉蘅,文玑等?等?!

一个“家”字,软化了崔伯翀冷硬的心肠,他?打开马车的车门,抱着她一起下去。

大黑狗紧随其后,毛发中的一抹金色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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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抱着,我自己走。”

薛含桃踏入定国公府的大门,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欢喜稍有平复,紧绷的身体也悄悄放松下来。

走着走着,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一口气虚下去。

“世?,世?子,”她结结巴巴地瞧身旁男人的脸色,“那封和离书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

听到和离二字,崔伯翀的眉心狠跳了一下,他?垂眸看她没有回答,但凉凉的眼?神已经表达了一切。

看你这颗桃子做的好事!

明?白了他?的意思,薛含桃顿时跌入了深渊,眼?神发直,抱着陶罐走进?东院的时候还险些?撞到了门。

幸而崔伯翀及时伸出手臂泡¥沫¥独¥家,捞住了她的腰。

薛含桃默默地站稳身体,还想问他?宫中的陛下和堂姐又是如何反应,她在青石县的时候没有听到半句风声?。

“娘子!”这时,一声?饱含激动的呼喊由远及近地传来。

果儿得到他?们回来的消息,眼?泪汪汪地跑了过来,看到薛含桃的那一刻差一点?嚎啕大哭。

“娘子你太狠心了,明?明?我和阿凶都是你的陪嫁,你离开京城却只把阿凶带走!”果儿太委屈了,谁知道她只是出去了一趟,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娘子和大黑狗就都不见了,她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接着方管事又不准她离开东院,算是另类地将她软禁起来。虽然他?明?着告诉她,过上?十天半个月便会放她自由,但心里不安的果儿如何肯罢休,她大吵大闹骂完方振又骂定国公府,扬言等?她出去一定到宫里求薛贵妃和陛下做主。

方振沉着脸将小院的房契给她,又给她看了和离书,她知道了娘子离开的真相,才安静下来。不过同?时她的心里半信半疑,她还不知道她家娘子是什么人吗?怎么可能因为崔世?子患有重症而和离,再者这是陛下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