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答应将人送回去。

江若梅覆在她膝头大哭,懊悔不迭。

至于许氏和程亦浚。

程明昱就更失望了,“你们夫妇罚月例一年,浚儿记大过,许氏闭门思过半年不许出门。”

没了月例如何贴补娘家?

这无异于断了许氏财路。

“记大过”就意味着明年分红二房要减额了。

二太太却一点都不心疼,她缺那些银子吗,不,她缺的是出口气。

她今日算是因祸得福,沾了程明昱的光料理了许氏,只觉得痛快呢,她哼哼几声,差点将欢喜写在脸上。

许氏眼一黑昏了过去,管家抬抬手,两个粗使婆子上前将他们夫妇压了下去。

人都发派了,众人纷纷起身来看程亦安的伤势。

程亦乔双手搭着连忙跟程明昱认错,“爹爹,也怪我,我不该领着妹妹看热闹。”

程亦安担心姐姐吃挂落,忙道,“真的无碍,这不上了药,已不疼了....”

虽说江若梅很可恨,可到底只是一点小伤,犯不着如此兴师动众。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见庭前穿堂处传来一道极为冷峻的嗓音,

“岳丈大人,大舅子,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在你们程家就受了伤?”

来了,兴师问罪的人来了。

这是给陆栩生送把柄啊。

程亦彦顿时扶额。

程明昱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回到席位落座。

程亦彦上前来到台阶迎陆栩生,

“妹婿姗姗来迟呀....”

他也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

陆栩生穿着一身玄黑长袍大步踏上台阶,身姿笔挺,八风不动,先给老祖宗与程明昱施了一礼,旋即目色落在程亦安身上,从她受伤的小指一掠,与程亦彦道,

“燕宁兄,你大张旗鼓将我夫人接来,结果就把她给伤了,燕宁兄,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瞧瞧,程家那么多女婿,换做任何人来了,只会道这是小事,不能也不敢在程明昱跟前说事。

但陆栩生敢。

他又不靠程家提携,在朝廷他与程明昱平分秋色,凭什么看着妻子受罪却一声不吭?

程亦安见状瞪了他一眼,来到他跟前,轻轻拉了拉他衣袖,“你别做文章。”

她爹爹已经够兴师动众了,该处置的也处置了,陆栩生没必要再得理不饶人。

显得她也太娇气了。

过去比这更严重的伤都受了,她又不是吃不得苦。

二老爷见陆栩生来势汹汹,连忙起身施礼,

“慎之,此事与彦哥儿无关,是安安在我们房里玩耍,不小心受了罪,是二叔待客不周。”

陆栩生朝他回了一揖,眼神却瞟向程亦彦。

显然不打算放过程亦彦。

这位大舅子却是很从容地回道,

“慎之批评得在理,是我程家照顾不周,让妹妹受了伤,这样,干脆再让妹妹住一段时日,等修养好了,再送回陆家。”

还住?

陆栩生后槽牙都快咬碎,他不动声色一笑,

“不敢了,若是再来一个堂妹表姐的,伤了我安安如何是好?还是接回家的放心。”

“哦...”程亦彦也有说头,意味深长回道,

“慎之考虑周全,不过也希望慎之要照料好妹妹,可别你陆府也来个什么表姑娘王姑娘的,来欺负我妹妹。”

陆栩生:“......”

他母亲王氏相中他表妹为媳这事,在京城并非秘密。

程亦彦顺着这话头就敲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