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难得。

程亦安瞌睡醒了,倚着引枕伸着脖子往帘内瞧,果然看到陆栩生将自己捂在被褥里,老老实实暖床去了。

程亦安稀奇也不稀奇。

不稀奇是因为前世范玉林每到冬日就是这么做的,她见多不怪。

稀奇的是,这是陆栩生第一次给她暖床。

程亦安抱着引枕冲他笑。

水灵灵一双杏眼,如葡萄似的,怪可爱的。

陆栩生枕着双手遥遥与她对视,“这段时日辛苦国公夫人了。”

“嘿...”程亦安笑了一声,“哪里,比不得国公爷在外头风雪兼程。”

二人相互捧吹,

“十七岁的国公夫人也是京城头一份了。”

程亦安故意气他,“可惜前世没我的份。”

陆栩生脸色一僵,起身往她这边来,

“行了,热好了,你过来睡。”

径直将她抱起来搁在床榻,随后吹了灯,自个儿也躺进去。

程亦安倚在他怀里有些不顾他的死活,

“国公爷不愧是国公爷,连床榻也暖得比别人好。”

这个别人不言而喻。

陆栩生不想说话,生了一会儿闷气,又问,

“他还做了什么?”

“替我暖小腹。”

陆栩生咬着牙将手掌探过去,覆在她小腹,“满意了吗?国公夫人?”

“嗯,满意了。”夜色里她狡黠又虚弱地笑着,渐渐睡过去。

每每月事初日,程亦安全身发凉,小腹胀疼难当,但今日被陆栩生这么暖着,竟睡得格外踏实,陆栩生覆了片刻才察觉她小腹极其冰凉,难怪这般有气无力。

回想前世,他身为丈夫,当真不曾关怀过她一丝一毫。

所以范玉林一直是这么对她的?

陆栩生心里很不是滋味。

翌日程亦安醒来,发觉小腹处搁了暖炉,问帘外的如兰,“谁搁得炉子?”

如兰笑吟吟掀帘进来,“姑娘,姑爷晨起出门时交待我放的。”

这男人也学着细心了。

如兰扶着她坐起,替她斟了一杯热水,“姑娘,奴婢瞧着,姑爷待您真是不错,可见心里有您呢。”

“是吗?”

程亦安怔怔喝着水,却没有这样的笃定。

这一世为何过得这般惬意,是因为两人都重生了,知根知底,决定好好伴着过日子。陆栩生因此处处替她撑腰,履行丈夫的责任,而她呢,也想着帮他把后宅打点好。

至于心里是不是有她?

程亦安觉着弥补缺憾和责任居多。

陆栩生现在所作所为是出于愧疚,而不是喜爱。

程亦安不觉得她已入他的心。

想吗?

那是肯定的。

没有女人不希望丈夫心里有她。

程亦安忽然起了个主意。

等那榆木疙瘩开窍等到何年何月,她要主动出击。

身上来了小日子,程亦安就不打算去议事厅,如今议事厅有两位少奶奶坐镇,底下都很服,程亦安除了大事去拿个主意,就没什么事了。

闲下来,程亦安干脆将徐嬷嬷唤了过来。

徐嬷嬷如今可忙着,过去陆府那些婆子私下赌钱,不仅输了月例,还弄出放私贷,偷金卖银的事,程亦安叮嘱她一定要杜绝此事,故而徐嬷嬷每日晨起至夜里均在府上巡视,乍然听程亦安传唤,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忙不迭过来了。

程亦安吩咐小丫头给她沏茶,又让了座。

徐嬷嬷坐在她跟前的锦杌,“奶奶唤老奴来有何事吩咐?”

程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