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径直带着程亦安来到雪庐,长公主府的雪庐建在府邸西面一处凹地,四面避风,庐前有一宽阔的院落,一侧廊下摆着一排武器,可见平日长公主还真在此地观赏侍卫比武。
庭前,裘青与长公主的侍卫长在交手,刀剑相交在地面发出一阵阵铮鸣之声,给雪庐平添几分肃杀。
程亦安瞧得认真,生怕裘青落了下风,回去不好交代,而长公主似浑不在意,着人上了瓜果点心鹿肉并一盘雪菜,鹿酒早已温好,她示意宫人替程亦安斟酒。
程亦安方才吃饱了,这会儿没动点心,只饮了一口鹿酒,热辣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窜至五脏六腑,一股热浪渐渐顺着四肢五骸往上升腾。
“殿下,这酒果然不错,很暖身子。”
长公主倚在铺着黑狐褥子的软榻,一口一口品尝,目色幽幽瞟着前方,“待会你捎一坛回去,冬日夜里喝上两口,给你们小夫妻两个助兴...”
程亦安闻言顿时猛咳,原来这酒还有这等药性,她连忙搁下酒盏不喝了。
“殿下,时辰不早,我近来接手中馈,恐府上还有家务要料理。”
长公主嫌弃盯着她,“女人家的,何苦将自己困在后宅?”
程亦安道,“倒也不是困在后宅,顺手料理料理,再说了,我可不比殿下您,您是皇家公主,坐拥荣华富贵,我还是得替自己挣点家业,不仅老了安生将来孩子也有指望。”
长公主大手一挥,“等你有了孩儿,认我做干祖母,我百年后膝下这点子产业就舍她了。”
程亦安如今什么都不怕,就怕长公主豪掷千金,试图打消她的念头,
“殿下,您还年轻,何不寻个靠谱的男人,若有一儿半女,将来也后继有人。”
长公主语气坚决,“除了程明昱,我不给任何男人生孩子。”
程亦安:“......”
忽然想起长公主也曾有过一位驸马,听说那位驸马被长公主和离后,又娶了妻生了一儿一女,如今那一双儿女还时常来给长公主请安。
此计行不通,程亦安只能换个路子,
“殿下,我忽然想,像我爹爹那样的人,怕是刀剑斧锄也凿不开他的心,实在不必为了他蹉跎自个儿,而心悦一人,最好的法子便是成为他,超越他...您可是大晋的长公主,麾下门客无数,您若想干出一番事业,那些男人哪个都不是您的对手。”
长公主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超越他,成为他?”
“对!”程亦安给她鼓劲,“您方才不是说女人不要困在后宅嘛,既如此,殿下您给我们女人做表率呀。”
程亦安觉得自己这次准没错了。
不料长公主脑筋实在是常人难以度之,
“届时你爹爹就能看到我了?”
程亦安:“......”
这是怎么都绕不过去是吗?
总比眼下痴痴缠缠强。
“您试一试。”
长公主忽觉茅塞顿开,也对,三十年了,她这般苦苦追求,程明昱可看她一眼?
喜欢他就要成为他。
这是何等诱人的鼓舞。
长公主顿时有了主心骨,连忙又拽住程亦安的手腕,
“安安,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不行,我得犒劳你。”长公主看向身侧的女官,
“去,将偏院的福康和福林传过来。”
程亦安闻言面颊生臊,只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连忙拦住长公主,央求道,
“这点小事,您就不必犒劳了,臣妇真的消受不起,那陆栩生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您今个儿给我招了男宠,我活不过明日了...”
这下轮到长公主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