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安苦笑道,

“我也只能帮你打听打听,你知道,若是你姑父真犯了事,我可是帮不上忙的。”

陶沁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也就是帮着打听打听,看我姑父是否牵连进去?到底是何罪?这不,我姑姑家里两眼抓瞎,什么门路都没有,若是有点子消息,至少心里落个实在。”

程亦安能理解,“方才我家二爷回过一趟,说是人都在都察院手里,大约也只能去寻我父亲...”

可不就是盼着她寻程明昱嘛。

陶沁难为情道,“安安,给你添麻烦了...”泪抹了一遭又一遭。

程亦安看着她心疼,将她往怀里一搂,

“丑话我也说在前头,想必都察院这会儿势若铁桶,消息也不一定递得进去,我不帮你走一趟,枉费我们这般情谊,可去了,得不到消息,你也不能怨我。”

陶沁还能说什么,只管点头。

程亦安又立即入帘内换了一身厚实的袍子,裹着那件云狐斗篷,携着陶沁一道出门。

昨日下过一场雪,这会儿城中街道积了不少残雪,大道倒是被五城兵马司的将士们清扫过,巷道里就来不及,马车只能走大道,可惜这样的年关时节,路上熙熙攘攘,这一趟从陆府行至正阳门外也走了半个时辰。

程亦安想了想,若是寻陆栩生,最终也得辗转到她爹爹跟前,还不如直接寻爹爹。

便舍了一袋银果子给裘青,吩咐他去城楼下往都察院递消息,

“我父亲这会儿定忙,也不必他老人家特意回复,遣个人知会一声便可。”

随后二人便将马车停在对面的四方馆。

如兰遣侍卫打点酒楼,给二人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定了雅间,程亦安就陪陶沁坐在雅间等候。

通州漕运案于当事人而言是滔天大祸,于后宫司礼监而言也是棘手之案,但在都察院这里也就是寻常的案子。

程明昱手里还有一堆更为紧要的大案。

譬如江南豪族侵占田地,晋商走私军火案等等,每一桩都牵扯国计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