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惊了一下。
她的手指冰凉。他的动作滞了一下,探掌把她的手裹在手心,只觉得那冰冷浸入手掌,如果捂也捂不暖。天气并不是很冷,她穿的也不少,而且一直在太阳底下晒着,手为什么会这样冷?
心中担忧,却也没有表现出来,扶着她站起来,道:“走,去找郎中抓付药去。”
她的神情已恢复淡然,道:“小师叔你刚回来,还是先去歇一会吧。我没事啦,伤风而已,我自己去熬点姜汤喝就好了。”
“不行。”他简洁地冒出两个字,拖了她就走。她拗不过他,只能顺从地跟去。
从郎中那里运回了几大包草药堆在桌上,方应鱼站在旁边满腹狐疑地翻弄。刚刚郎中给方小染诊了脉,结论就是伤风咳嗽。他问为什么她会手发冷,郎中拖着长腔道:“伤风了――寒气郁结了――自然会冷了――”
尽管郎中诊得一脸自信,但郎中的自信,很可能就跟神棍的神秘一样,是行业伪装,让他觉得十分信不过。
方小染倒是大大咧咧的抓了一包药就去煎了,煎好了就倒进碗里自己喝了,一边喝一边叫唤:“啊――好苦好苦――好难喝好难喝……”
方应鱼听在耳中,不免心疼,不由的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方晓朗在就好了。他配的药从来不十分苦的。……
方小染喝药喝了个大半饱,晚饭时几乎没有吃。半夜里,方应鱼听到外面有动静,披衣出去,看到方小染扶着墙,弯着腰在那里吐。他急忙要走上前去,她她却抬着手乱摇,不准他去过。
他愣愣地停住脚步,不明所以。
她捂着心口,顺了顺气,这才说道:“别过来,熏死人了。”
他的嘴角绷了一绷,大步上前,一手扶住她的手臂,一手替她拍背。她吐出的东西只是散发着重重药气。吐得净了,倚着他的手走得远些,喘息了一会儿,抬头对他一笑:“好了,没事了,吐出来就舒服了。小师叔你去睡吧。”
月色下,她苍白又要强的笑,让他心疼得不能自持。
手腕用力,将她拉了过来,直接按自己的怀中。
她脑袋被按住,脸贴着他的胸口,有些诧异的轻唤了一声:“小师叔?”
“染儿,”他说,“我等得够了。”
她愣了一下,没有答话――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接着说道:“我不要再等。这样干等下去,恐怕你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人。我需得主动出击,把他从你的心里挤掉。”
“……挤掉?”她茫然的问。
“嫁我。”
老虎甲看上了一个山头,发现这山头已被老虎乙占了。老虎甲若想得到这个山头,方法有二:一,坐在山下等,直到老虎乙自动消失;二,果断上山,把老虎乙挤下去。
老虎甲,也就是方应鱼,尝试了第一个办法,终于觉得行不通。准备实施方法二。方晓朗占据着她的心,却只能带给她痛苦。他想救她,也想救自己。
然而那座山头,她愿不愿意呢?
山头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她伏在方应鱼中,闷声闷气道:“今天,我看到林清茶了。”
他的眼睫跳了一下,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