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好,未来……君王也罢,终归都是方晓朗。晓朗永不会辜负染儿。你要信我。”
如此信誓旦旦,如此不堪一击。
在王爷府的花园中,他对袭羽说:“我自然定能护她周全。”袭羽当时就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他。
在城墙之上,他对她说:“等这一切过去,我们就日夜厮守,再不分开。”……袭羽躲在一边,再次嘲笑了他。
袭羽抢她成亲,又被他搅了,袭羽说:“我已尽力了。”
袭羽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她往悬崖下跳,她却不知好歹的执意要跳,袭羽也没能救的了她,袭羽尽力了。
军帐中,方晓朗让她念一百遍:我要对方晓朗负责。
她乖乖地念啊念啊,却忘记了让他说一遍:要对方小染负责。
不过就算是说了也没用,诺言又算什么东西。
时光里对话的碎片,在她的脑中沉沉浮浮,纷纷乱乱,夹杂着他的一回眸,一展颜,一声笑,半声叹,光影综错,眼花缭乱。曾经的怦然心动,心意深许,此刻化成生着倒刺的刀刃,勾进了血脉,想要拔出时,皮开肉绽,生不如死。
方晓朗,你既然早就知道不能许给我未来,为什么又让我如此投入,不给我留半点退路?
只是为了――得到方中图的信任,骗去玄天教的万众教徒充军的吗?
她方小染的心被骗去又踩烂――也罢了;那许许多多为了他的大业送了命的师叔师兄们,对于他们的泉下英魂,是怎样的践踏。
她的视线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又或许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的一付毫无防备的血肉之躯,不知该如何招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许最好的办法是躲起来。她爬到床上,把自己紧紧的裹进被子里,像乌龟缩进壳里一样,不听,不看,不想。或许就此冬眠,一觉醒来,已是来世,忘了前生。
半睡半醒间,似乎是有人推门进来,在她的被包外轻轻抚了抚,又在床畔静坐良久。她猜到是方应鱼,却没有半点精力去面对任何人,只裹头苦睡,不做反应。这样时而昏睡,时而微醒,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虽未打算这么躲藏着睡一辈子,却也打定主意至少要睡它个几天几夜,待心中的疼痛稍钝时再站起来,设法面对,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可是竟连这样简单的疗伤机会,她也得不到。
就在次日的深夜,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声远远传来,透过厚厚的被子钻入她的耳中。
她条件反射般,呼的坐了起来。这是本教中特定的一个信号,遇紧急情况时,快速集合的信号。她却因为已在被子里窝着睡了一天一夜,头脑混沌,反应迟钝,起来归起来了,却不知下一步该做何反应,迷迷瞪瞪呆坐着。
门突然被撞开。方应鱼一脸紧张的冲过来,将她身上的被子一把掀走,也不管她只穿了中衣、头发蓬乱、赤着双足,就连扯带拽的将她拖下了床,吼道:“快走!”
她惊疑道:“出什么事了?”
方应鱼扯着她的手臂一路奔走,匆忙道:“有人突袭!”
她尚未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却看到门外已有一名师兄执剑等候,见他们出来,即护着二人,沿着利于躲避的曲折小路离开。暗影中,有看不分明的人影晃动,偶尔可见兵刃的闪光。实际上他们所走之路是方应鱼之前设下的迷局曲径,对方即便是看见了他们,想过来袭击,却又被局所迷,莫名其妙的无法靠近,转眼之间就已跟丢。沿途有的建筑已然起火,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味。
她惶然无措地跟着方应鱼向方中图的藏书阁,径直按下机关,进到藏书阁下的密室之中。此间密室是专为珍贵书本所修筑,平时除了方中图,谁也不能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