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中途残落,方小染抬眼看去,只见一名身着淡雅浅绿罗衣的女子停滞在手撩帘子的动作,一对美丽的眸子看着他们,满眼的错愕神情。这女子身材纤长,容姿美,瓷白的肌肤在两颊处透出浅浅蕴红,乌发如瀑泻在肩头,发间别了一支点翠蝶簪,映得眸色如水;整个人儿散发着清逸脱俗、冰清玉洁的韵味。她的视线落在方小染搁在袭羽发际的手上,一张清淡的朱唇微微颤抖,颊上的洇红失了颜色,琉璃般的墨瞳迅速被水雾包裹。
这女子的神情分明的透露出这样的信息:她喜欢他。她受伤了。
在这样哀婉的注视下,方小染不能顾及她要演戏的任务,也不能计较这样一名绝色女子亲密的称他为“羽哥哥”是多么的让人嫉妒,只是忙忙的把她的爪子收回来,免得这位美女当场崩溃。
然而她的手刚刚收到一半,就被袭羽一把握住了。他修长的手指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暧昧的轻轻揉捏,狭长的眸子带着凉凉的笑意,看向那女子。
“清茶,你来了。”他微笑着招呼道,笑容里却没有半分温度。
被称做清茶的女子眼神惶惑的左右游移了一下,不肯落在两人相执的手上,颤抖着嗓音回道:“嗯……你……病得……好些了?”
“其实已是好了。只是有佳人在旁疼惜,倒让人眷恋起这病,真不情愿好起来呢。”他以极端自然的语气说着极端肉麻的话,目光离开清茶,溺溺的缠绕到方小染有些木然的脸上。
清茶低垂着头,语调中有重重的鼻音:“羽哥哥身体大好了,清茶就放心了。清茶先行告退……”一扭身,快步离去。
方小染分明看到,清茶离去之时,两颗大大的泪珠跌落尘埃。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他的手指瞬间变得冰凉,也浸凉了她的手,冰冷的温度一直传至了心底。
随着外面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他的身体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甩了一下手腕丢开她的手,抑郁的阴云压抑在眉间。
她看着他,一语不发。
然而仅仅是这样的默默注视也触怒了他。
“你可以走了。”他的声音低哑,却分明压抑着怒气。“出去。”
方小染忽的站起来,急急的向外走去,脚步混乱又僵硬。
走近门口的时候,听到一阵对话声,似乎是一名丫鬟在跟砚儿打探着什么八卦。
“刚刚哭着跑出去的,不是林小姐?”
“可不是嘛。定然是看到那位染掌柜在王爷卧房里……王爷也真是的,堂堂相府千金,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哪里不比那乡野女子强?”
方小染手臂加力,哐的推开门,一步迈了出去,冷冷打量着两个小丫鬟,面色铁青,目光不善。
两名小姑娘见状吓得不轻,怯怯得头都不敢抬。
方小染狠盯他们两眼,沉着脸就向外走去。身后传来砚儿小心翼翼的询问:“染掌柜要去哪里?要奴婢让人备轿吗?”
“不必1
头也不回的离开。带着一身杀气,雷厉风行的穿过王府,所遇之人无不退避三舍。
用急促的脚步渲泄着充斥心间的复杂滋味。
拿她当盾牌也就罢了,那是她答应他的。可是凭什么拿她当武器?
拿她武器也就罢了,可是凭什么在借她伤人之后,自己又做出一付不甘不愿的样子,然后冲着她这个武器发火?
有没有谁顾及到武器本身的感受?她扮演的这个角色究竟有多可耻,有多可怜……
暴躁的情绪被疾速的奔走消磨,却有更大的悲哀潮水般弥漫而来哽咽了咽喉。
穿过一道假山下的拱门时,突然一阵劲风从掠过,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侧面扑袭而来,同时伴随着低沉的咆哮!她还没有看清是什么,就被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