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算他上面的设想都是假的，可顾玉宁话尾的那句，“我为什么要跟一名彻头彻尾的疯子结婚”，已经证明了青年在后悔。

后悔跟他结婚。

无数密密麻麻的痛感从胸膛冒出。

许文尤面色涨红，呼吸不过来的缺氧令他意识模糊，但视线还紧紧黏在顾玉宁身上，心脏如同被数万根钢针扎透、扎穿。

也在此时，顾玉宁松开了手。

许文尤如同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发丝凌乱，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脑海中，顾玉宁刚才声嘶力竭的那段话，不断不断出现，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紧，让他酸胀、拧巴得要命。

泪水静静滴在地板上。

许文尤从下往上仰视着此刻的顾玉宁，喃喃问道：“老公后悔跟我结婚了，是吗？”他声音轻不可闻，带着虚无缥缈的不敢置信。

但顾玉宁听到了。

眼泪从下巴滴落，“嗯。”顾玉宁说，“我后悔了……”

嗓音沙哑，顾玉宁不知为何也有些喘不上来气，他站在原地，握紧住许文尤脖子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着，每一次，每一次顾玉宁伤害许文尤，其实都会胆怯。

他会想许文尤会不会疼，也会害怕自己会不小心真正伤害到许文尤。

可他的妻子是个疯子，只有疼痛才会让他感到快乐。

而顾玉宁在有些地方，太怯懦了。

顾玉宁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后没后悔和许文尤结婚，他只知道，如果能够重来一次的话，当他再次遇到最开始的许文尤，他还是会选择跟他在一起。

没办法。

谁让许文尤是第一个对顾玉宁好的人呢？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不论是谁，都有优点、缺点。但无奈，顾玉宁妻子身上的缺点尤其的多，而相应的，许文尤身上的优点，也是真的好。

会给顾玉宁做饭；会不论刮风还是下雨，都准时送顾玉宁去上班；会每天笑着跟顾玉宁说我爱你；会在每个节日都给顾玉宁准备惊喜；会心疼顾玉宁；会为了顾玉宁努力变好……

更会因为顾玉宁受了委屈，一边笑着安慰他，一边在背地里替他解决问题。

许文尤很好。

所以顾玉宁不后悔遇见他，但后悔跟他走到现在这一步，这种境地。

许文尤从地上缓缓站起身，哑声道：“后悔？”

他看着面前的顾玉宁，伸手轻轻帮他擦拭过脸上的泪水，说：“老公怎么可以后悔呢？我都没有后悔，老公怎么可以后悔？”

许文尤眼睛猩红，可声音却温柔得要命，心口处的疼痛让他流出眼泪，但他还是一个劲儿地帮顾玉宁擦拭着泪水，直到青年开始往后退。

锁链声颤颤响起。

许文尤上前一步，黑色的吊带裙将他锁骨上的牙印毫无保留的露了出来，伤口早已结痂长好，没有再往外冒出鲜血，可许文尤却觉得，自己身上的血已经快流干了。

他很疼。

疼得连呼吸都不敢。

额角青筋凸起，一下一下跳动着，许文尤低头，他轻吻上顾玉宁的唇，而已经被他堵在床边的顾玉宁没办法挣扎，不然两人都会倒在身后的床上。

青年红润饱满的唇肉被人含着，轻吮。

牙关被人撬开，藏在口腔深处的嫩红舌尖一点点被舔咬，黏腻水声逐渐明显。

就在神经放松的那一刻

许文尤用力咬了下去，顾玉宁眉头拧起，闷闷“唔”了一声，唇瓣上多了一个正往外流着血的伤口，鲜红血珠一颗颗朝外溢出。

疼痛尖锐。

几乎是一瞬间，许文尤偏过头，脸侧被顾玉宁甩了一个巴掌，他顶了顶腮，缓解着那股难言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