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知坞……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任凭顾玉宁想破脑袋,都想不通。

钟亦眉间的阴郁加重,不满于顾玉宁的沉默,他在原地走了几步,转身,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放在顾玉宁面前解了锁,他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哥,想好了吗?要不要答应我的要求?毕竟只是上个床、出个轨而已,你又不是没做过,不然……”

钟亦的手指点在那张禁忌的照片上,轻蹭了下上面顾玉宁的脸,道:“我就把这个发给戚忍潮了……”

“你说……”钟亦问,“以戚忍潮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性格,到时候该怎么看待你这名被别人操过的妻子呢?厌恶吗?还是一边强忍着恶心,一边温柔地跟你说‘没有关系’?说他会永远都爱你?”

钟亦无视顾玉宁发白的面容,笑着道:“之前的‘出轨’事件,应该会再一次上演吧?不过这次,估计就不是演戏了,而是真真切切的,”钟亦看着顾玉宁的眼睛,轻飘飘地道,“爱上其他人。”

“哥,你要被人抛弃了。”他在笑,笑容肆意。

钟亦好像永远知道人性的弱点,跟不能触碰的点在哪里。

顾玉宁面色惨白地被他盯着,睫毛轻抖,途中,他无数次想开口反驳,毕竟钟亦说得那些不一定是真的,可最了解戚忍潮的人是他,整整十年,他们之间的感情,在戚忍潮看来,完全不能插足第二个人。

段知坞是个意外。

就像钟亦也是他们之间的意外一样。

只不过一个是被迫,一个是人为。

可现如今,如果顾玉宁再答应的话,就不是意外了。

摆放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跟戚忍潮离婚,二是被戚忍潮厌恶。

看似是两条,实则只有一条,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顾玉宁只要答应,那么戚忍潮就会知道。

仿佛他们的婚姻,就注定了走不下去般。

想清楚一切,顾玉宁满身的不安与压抑在此刻只剩下了平静,他抿了下唇,将干燥的唇瓣舔湿,开口道:“你把这些发给他吧……”嗓音很轻,嘶哑又无力,“我没什么意见。”

钟亦看着他。

顾玉宁从来都不是什么没有主见、任人搓圆捏扁的人,他是温和,但不是懦弱,有时候,过于的温和也是一种武器。

指尖上,顾玉宁一开始搓了许久的颜料还牢固粘在上面,哪怕指腹已经被搓红,都没有掉下,就像顾玉宁跟戚忍潮的婚姻,看似是一潭死水活了过来,实则在水面的遮盖下,堆积如山的淤泥和鱼类腐烂的尸体,仍旧存在。

就算短暂恢复生机,也只是昙花一现。

“……”钟亦没有出声。

他不明白,为什么顾玉宁宁愿承受被戚忍潮厌恶、抛弃的风险,都要拒绝跟他在一起,哪怕不会被戚忍潮发觉。

他不是最爱戚忍潮了吗?不是不能没有他吗?

这算什么?

爱情?

钟亦突然笑了声,像是嘲讽,毕竟钟父跟顾母那两个滥情又没有真心的人渣,竟然还真生出了个痴情种。

别说钟亦不知道。

在顾玉宁十六岁那年,顾母跟钟父离婚堪堪过了一年,那名离婚时口口声声说会照顾好顾玉宁的女人,扔下还在高一的顾玉宁,因相信爱情,跟着一位外国商人,跑去了国外,后又辗转几个国家,谈了无数个男朋友,身上钱财挥洒了大半,都没有跟一个人修成正果。

永远都是爱上一个,又抛弃一个。

而他们共同的父亲呢?

一边对前妻恋恋不忘,派人追踪着前妻的消息,时时刻刻掌握她的动向,一边小三小四睡个不停,怀了孕,也只是给人一笔打胎费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