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臻桐知自家仆从不可能是踏云门弟子们的对手,伸手拦住家仆们,依旧直挺挺的跪在无阙眼前,不退半步。
“你若还有其他要求,尽管提,若在下能办到,定尽数满足。”
今日不求得药引,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走。
可他越是如此执拗,无阙越气。
气得无阙将刚刚装了崔臻桐血液的白瓷瓶一下砸到了崔臻桐的额头上“什么都可以,那你拿你的命来换行不行。”
崔臻桐额角被砸伤,新流出的血液与白瓷瓶里的汇成一团,撒了他一脸。
崔臻桐不怕疼似的,脸色变也未变,抬手擦尽遮住眼睛的血,复又抽出佩剑来,单手横举在脖颈前。
“行。”
“我愿用命来换。”
“望你信守诺言,将要交给崔府侍从带回。”
“若还有余力,望你告知我妻,今生已是对不起,若明年春日能得他扫墓坟前。臻桐哥哥死而无憾。”
崔臻桐说完这些类似遗言的话,便要自尽。
无阙没想真的杀人,见他如此决绝寻死,在最后一刻,还是没忍住出手打落佩剑。
“看在你如此爱惜你的男妻的份上,给你一些好了。”
无阙悄悄背过所有人,拿银针刺破食指,从口袋里拿出个小药瓶,滴了几滴进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药瓶扔给崔臻桐。
崔臻桐接过药瓶,站起来向无阙道谢“感谢,若他日白玦醒来,定和他登门拜谢。”
无阙没办法想想此刻自己的表情,见过的都说吓人,以为无阙要原地堕魔。
裴温言忽然闭关已打击他很深,今日本是要成婚的日子,却一个两个的来人为了宋白玦要死要活,甚至他之前受的苦也是因为宋白玦?
无阙先是愤怒,而后他觉得自己像已经活了几生几世般疲倦,很久后才从嘴里吐出一个“滚”字。
他拿起那些礼物,挨个砸过去,叫他们滚,不要再来他的眼前。
崔臻桐得了药血,不顾身上伤口,急急招来飞剑,匆匆往回赶。
李姚今日出师不利,想来是见不到宋白玦,便也叫叫人将他搀扶着下了山。
外人已尽数离去,无阙却还在砸。
“谁稀罕你们这些东西。”
直到有一物砸过了头,正好砸在一个轿撵前头,惊的那撵前头拴着的“狗”汪汪叫了几声,吓得往后退。
撵主人随意拉了一下连着“狗”脖子与轿撵的锁链,那“狗”被拉的几近窒息,才终于安稳下来。
无阙见又有人来,冷静了些,抬头看见那是一架用精钢制成骨架,又在上面铺了厚厚垫子的六人抬的轿撵,光看着就觉得非常重。
本能直接乘剑而上,或是驾驶飞舟登顶踏云门。撵上主人却非要由这六人抬着精钢轿撵上来,明显是刁难。
可六人皆被压弯了腰,也不敢丝毫懈怠。只因乘撵之人手中握着的灵鞭不是等闲之物。看六人身上一层叠着一层的鞭伤,便可略知一二。
那轿撵上的人懒散的躺在椅背上,等到了近前才直起身子,欲要下来。
轿撵下的“狗”便懂事的跪趴于轿子前,让主人踩着他脊背下撵。
撵上主人也不客气重重在“狗”背上踩了踩,才将脚落在地上。
周身绫罗绸缎,头戴珠玉冠,连脚下踩的靴子也镶嵌了不少珠宝。
手中折扇展开轻摇,来人才笑着开口“踏云门如今这么热闹了吗?不知我今日能否凑上这热闹?”
无阙不认得他,却觉得自看见这个人后,他的心脏就开始不太正常的跳动。
这感觉让他又舒服又难受,舒服占了上风。
只这人行事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