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闷闷不乐,在心里斥责这状元郎薄情无义。”说书先生眨了眨眼睛,“原是家里这个早就对着状元郎动了心思,就等着二人全都高中之后一诉衷肠,却不成想这状元郎竟是要先行娶妻了。“

好惨啊。我想,这皇婚可退不得。

“这一气之下两人就断了联系,再加上后来状元郎的父母也搬到京中去了,这缘分就生生断在这儿,好在家里这个是个争气的,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再三年,整整九年,也考上了跟状元郎当年一样的官品,这下二人成了共事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好不说话,但这误会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开的,所以朝中都说二人不和。“

误会?我竖起了耳朵,什么误会?

“原来那状元郎当年根本没想娶妻。”说书先生啪的拍了一下枕木道,“他本意是想将家里这竹马骗到京中,给他一个洞房花烛,两人成就好事,却不曾想人没骗来,倒是骗远了。”

他话音未落,文朗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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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郁明说了声失陪便追了出去,他走之后说书先生也哈哈大笑,将那折扇放下,对着我们拱了拱手,“礼部侍郎柳知世,见过梅公子。”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人,原来是郁明的下属,被迫来当这红娘。

梅三对自己舅舅的私事倒是很感兴趣,缠着礼部侍郎问东问西,他没有办法,只好跟我们一同入座给我们讲起这故事来。

他说他是当官的时候才认识郁明的,两人同年高中,郁明中了状元,他中了榜眼,两人一个官拜二品一个官拜三品,他正巧是郁明的下属,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他说郁明上任第一天就跟他说自己要成亲了,还因此拒绝了皇上的赐婚,当时皇上龙颜大怒,问他为何有了家室却还在报名的时候写自己是独身,他说自己身是独身,心中却有人。

皇上念他一片痴心,不与他计较,婚事便作罢了。

他说这么多年郁明一直等着文朗考上来,谁料三年前文朗中了状元却官拜三品,文朗拂袖而去,回家又苦读了三年,去年九月终于官拜二品大学士,与郁明平起平坐了。

郁明等了足足九年,今年便是第十年了。

“尚书不曾写信给舅舅吗?”梅三问道。

“写的,可惜都石沉大海。”柳知世喝了一小口酒笑道,“每一封信用的都是上好的信纸,须得白软轻,得掺着金箔,笔须得是上好的狼毫,墨用的是皇上赐的一品阁的墨,里头掺了金粉,写出来金光闪闪,字字相思,可惜全都石沉大海。”

我正想戏谑的问他怎么知道的这般清楚,莫不是暗恋郁明不成,却见他已经看向了我,神色缱绻。

“每一封信要用的东西,都是我去准备的。”他看着我,一字一字慢慢的说,“我寻遍皇城的纸店,走过大街小巷的制笔铺子,每隔一段时间,我就要重新再走一遍,过去的九年里,他写废了多少根笔,我就为他跑了多少趟,所以我才能知道的这般清楚。”

我叹了口气。

“梅公子是聪明人。”他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话不多说。”

我也举起了酒杯,“敬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