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便走进一家,刺青师是个漂亮姑娘,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想来是长衫罗裙不方便,见我进来挑了挑眉。

我便知她是认识我的,知道我是梅家大少爷,也知道我后背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我原以为你会来的早些。”她让我趴在那里,露出整个背部,“毕竟那官司打完好久了。”

“之前忙着倒腾东西,没有时间。”我随口应付道,“你看看,能遮吗?”

“肯定可以,但会有些疼,还需要时间。”她仔细地丈量着我的伤疤,忽然感叹道,“那娘们儿下手真狠啊。”

我笑起来,这尚且是我第一次在官司之后感受到善意。

“纹什么?”她问道。

“纹一株梅花。”我仔细地描绘道,“要一根主枝,两根旁支,一左一右,要对称,剩下的你便自己看着办,多纹几朵漂亮梅花,繁荣一些,我喜欢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但不要盖到脖颈往上,日后我要去做教书先生的,让孩子们看见了,不太好,颜色要腊梅的红色,越新鲜越好,我就喜欢新鲜的。”

“可以。”她拿了纸笔过来开始画图,“需要四个时辰,可能会有点痛,会流血,刺成以后半个月不要行房事,不要做剧烈运动,不要流汗,要保持干燥,不要洗澡,能接受的话我这就开始。”

“可以。”我点了点头,丝毫不担心梅寒梅三找不到,我带着我的小鹰呢。

我基本上走到哪里都带着它,母鹰也一直跟着梅三,确保我们无论在何地,都不会走失。

开始之前她给我看了图案,正是我想的那样,以我的尾椎点为底,向上延伸到肩胛骨之中,两根分枝一左一右,中途又分出来细枝连着主枝,上面追着粉红玫红深红的梅花五瓣梅,乍一看去花团锦簇,热热闹闹。

“可以,就这样,开始吧。”我逗弄着我的小鹰,这刺青馆内有些冷,但我的心却是火热,马上就要开始新生活了,是个少年郎都会热血沸腾。

但我的热血支撑不住疼痛,刺青实在是太疼了。

我的泪水糊了眼睛,刺青师中途休息的时候给我拿了个帕子,嘲笑似的扔给我让我擦眼泪。

“还能有那娘们儿伤你的时候疼了?”她一边上色一边问道,“还是大少爷呢,一点担当没有,别哭了,娘们唧唧的。”

我被训的不敢再哭,后来我才知道刚才我哭的时候一直绷着身子,她险些上不上色,这才让我别哭了。

一直到下午太阳落山了我们才完事儿,我被扶起来,她立着一面铜镜给我看,我后背那道疤果然没了,变成了一株欣欣向荣的梅花。

我十分满意,多给了她一些钱,肩上放着我的小鹰回家去了。

到了家,我又等了一会儿,梅寒跟梅三回来了,两人神神秘秘的拉着我进了屋,关上了门就要脱衣裳。

“干嘛呀?”我捂住了眼睛,“还没吃饭呢。”

“给哥哥看个好东西。”梅三兴致勃勃的说道。

“你们有什么好东西我没见过?”我瞥了他一眼,却愣住了。

他与梅寒面对着我,赤着上身。

梅寒的左胸口刺着一枝红梅,只一枝,上面开了几朵花。

梅三的右胸口也刺着一枝红梅,也只有一枝,上面也开着一团腊梅。

我鼻头发酸,也缓缓的褪去衣衫,背对着他们。

我后背的梅花傲然绽放,与他们的相映成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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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一月五日,我们封了兰家的宅子出发了。

去锦城路途遥远,须得经过十几座小城,两个月才能到,路上带着过多的东西不方便,再说只要有了银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