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都是双人,年纪不相上下面容又有几分相似,说来惭愧她压根没见过齐栎,并不知开口的是谁,季妍臊得面红耳赤幸好有烈日遮掩看不出异样。

“当年是我少不知事口无遮拦,季妍在此特意向公子赔罪。”

季妍满怀歉意取巧朝两人拱手行了大礼,谁知哪个都不是齐栎,闹得哄堂大笑。

“三哥?”齐宣正欲狠狠嘲笑季妍一番,后方忽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两人左右站开后又多出一人站在台阶上。

看到齐栎面容的刹那,季妍瞬间就认出了这位才是正主,也明白明琉璃为何总说他是悍夫,齐栎其实生的极为秀美端庄,只是那双眼睛过于冷冽,被他看一眼脊梁骨都发寒,与他的面相实在不搭。

齐栎一言未发如寒冰般的双目只凉凉环视四周一圈,围观的人群个个噤若寒蝉看天看地唯独不敢看他。

好好的一个俏郎君,怎会有这样骇人的眼神,细想这也许是拜她所赐,倘若是她遭受十来年的冷嘲热讽指不定都会飞眼刀子了,季妍不禁吸了口冷气热汗成了冷汗。

“天澜丝我有,想要就让季沐来。”齐栎最后将目光定在季妍身上冷冷开口,一出口又是语出惊人。

这下季妍彻底待不住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宁可毁约也不愿让大哥跟着受罪。

“三公子,过往是我不对,当着大伙的面季妍在此再次向你赔罪,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牵连无辜,告辞。”语毕季妍不愿再留在此处让人看笑话,随即钻进马车吩咐季如兰驾车离开。

“妍妹,等等。”闻讯骑马赶来的季沐,正好听到齐栎说的话,他拦下季妍的马车向齐家人行礼谦声道。“季沐在此,敢问三公子有何指教。”

“这是我的聘礼,季沐你敢要吗。”齐栎抱着一大篮子茸线正是季妍所求的天澜丝,他说话不轻不重但在场的人人都听得见。

全场哑然,个个看向季沐。

“三公子莫要说笑了,季沐一介下堂夫哪配得上公子。”季沐自嘲道。

季沐与林茗茗合离后,林家人抢占先机对外说的是林家休夫,终究是夫妻一场季沐不愿把事情闹得太难堪,担下了下堂夫的名声。

他只当齐栎是想拿这事笑话他,就顺着对方的意把自个贬得一无是处。

众目睽睽之下季沐坦荡自嘲,两个弟弟见齐栎绷着脸抱着篮子的手微微颤抖,齐宣朝季氏兄妹开口道,“都说你们季家人最齐心,我看也不过如此嘛,不敢要就走吧,别在这碍眼。”

激将法对季妍无用,但对季沐来说却是佳音,“三公子所言当真?”这一篮子天澜丝先不说价值几何,就冲着能够帮妹妹度过眼前难关,赴汤蹈火季沐也在所不辞。

“哼,出尔反尔的事我们可做不来。”齐宇还想说说些什么,齐宣悄悄拍了拍他的后腰,看到齐栎的神色有些慌乱便不再多言了。

季沐沉默时齐栎心中慌乱如麻,这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看向季沐的眼神不知不觉中带上了不自知的期盼。

“明日吉时,季沐在家中恭候公子大驾。”季沐温言迎向齐栎的目光,说出他想听的话。

他虽不是少年郎了,但该有的礼节不能少,双方长辈皆在,私定终身会落人口舌。此事也拖不得,最好明日对方就来提亲下聘。

“好、好。”齐栎那双褪去冷意的双眸如空谷幽兰,他连声道好,上扬的语调带着明显的欣喜之意,此景不像逼婚更像两厢情愿。

“我不同意,齐三你妄想。”季妍这会才恍然大悟,齐三应当就是鸾凤图背后的真实买主,她怎么可能让季沐嫁予一个如此颇有心机的阴险小人。“别理他,大哥,我们走。”

“诸位看见了,非我齐三郎不愿冰释前嫌,是季氏女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