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季子然得空时由季子浔做陪,两人一起将季攸平送去盛都,换季攸宁回来。

不过在他们准备回万阳城时发生了个插曲。

季府大门外,正准备登上马车时。

“景瑜。”一声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让季子浔身子一颤立马往四周看了一眼,说不上是惊喜还是惊吓,双唇抿成一条线,手也握的紧紧的。季子然见他不对劲也看了过去,是一位年近四十左右的青年女子略显沧桑疲惫,穿着普通。

“小弟,我是大姐还记得么沈景兰。”季子浔被卖时已有十岁是记事的年纪,虽然过了十多年,这人的模子还是分得清的。

这两年季府重回世家名列,哪怕在城郊,这会也是有宾客来往,三人立在大门外难免让人多看了两眼。

“浔弟,要不要去梅林说”听到季子然的话,季子浔恍然回神连忙往旁边的林中小道走去,此时不是花期林中无人。

沈景兰跟了过去,季子然让季攸宁先上车自己在马车旁等候。细心如他,大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二人同时入的府虽从未问过彼此的过去,可也看得出季子浔的出身明显比他好很多,清逸挺拔的小少年彼时一眼就能被主君大人看中。

沈景兰是前年从旁人口中得知季府的少主身边有一名男子跟她的小弟长得相像,那时她就来找过,可门房告诉她,他家少主常年不在盛都,只好作罢,今日也只是来碰个运气没想到还真碰见了。

她的小弟从小就听话,性格坚毅能吃苦,大娘让他习武他便日日早起勤学苦练,若不是父亲听信谗言被坑骗了钱财也不至于让他流落在外。

再次回到盛都后沈景兰去牙行找过他,那会他已经没了踪迹。好在看他这样子想来是过得不错的。

许多年未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两人行至梅林尽头也无人开口,想到还在大牢里的父亲沈景兰最终还是说出了她的目的。

此次她并不是诚心来寻人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小弟,她羞于启齿又不得不说,这也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她的父亲不听她的劝阻又一次重蹈覆辙,将所有身家都压在粮铺上了,也不知是谁跟他说的屯粮可以大赚一笔。在盛朝大举屯粮是犯法的,从舞阳城来的粮食还没卸货就被扣押了,好在他们家没那么多银钱屯的量不算太多,管事的说没收粮食后,只要缴足罚金就可以放人了,父亲的身子骨不算硬朗,受不得这牢狱之灾,沈景兰也没时间多想立马开始筹钱。

可父亲是一点退路都没给她留,如今家中吃喝都稍显困难,哪还有银钱给他缴罚金,旁人也都避之不及无人愿意伸出援手。

况且从去年开始女皇就下令,不允许民间单纯为了银钱买卖子女,她想把自己卖了也没人敢要。她思来想去只有她的小弟沈景瑜能帮得上她,季家小姐的身边人应当是有分量的。

一个被父亲卖出去抵债的孩子还要回头救他的父亲于水火之中,沈景兰说完也是无地自容。

季子浔听完沈景兰的话,无言望天。自小他就知道父亲是一言堂,可没想到他竟没能从上一次的失败中学到教训。

“让我想想。”季子浔发出干哑的声音,那毕竟是他的父亲,纵使他有千般过错,十年养育之恩也是实实在在的,季子浔做不到完全袖手旁观。

“若是为难也不要勉强,总归是家里对不住你,景瑜,看你过得好大姐真的很高兴。”她的小弟长大了,能顶天立地了。

“大姐,如今我已不是沈景瑜了,我叫季子浔。”听他如是说,沈景兰心中怅惘,眼神有些悲戚。

看着沈景兰落寞离去的背影,季子浔也难以掩饰内心的悲痛,他的大姐只比他大一轮,背脊却被压弯了。大姐性格温和小时候知他喜欢吃栗子糕,经常把她的那份分给他,其他兄姐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