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往后缩了缩,鹤亭哼笑了声,索性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佛珠仍有余威,排斥别人靠近郁宁,鹤亭没松手,抓紧了他的手腕,“小傻子,我救了你,你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有?”

郁宁下意识地说:“……谢谢,”说完了才反应过来,又闭紧嘴巴,小心翼翼地问,“郁,郁然呢?”

鹤亭轻描淡写地说:“死透了。”

郁宁:“……啊?”

过了半晌,他又哦了声,垂着细细的脖颈,低声说:“我想找谢盏。”

鹤亭说:“小傻子,你一口一个谢盏,喜欢他啊?”

郁宁睁大了眼睛看着鹤亭,有些畏惧,可脸上却露出了几分羞涩,嘴角都扬了起来,“嗯!”

鹤亭嗤笑道:“傻子。”

郁宁不高兴了,甩他的手,“不要叫我傻子。”

“喜欢妖怪,你说你不是傻子谁是傻子?”

“妖怪怎么了,谢盏是个好妖怪,”郁宁反驳他。

鹤亭笑,“你喜欢他什么?”

郁宁不假思索地说:“谢盏好,哪儿都好,哪儿都喜欢!”

鹤亭啧了声,“你能喜欢几年啊?”

郁宁说:“一辈子,我能喜欢谢盏很久很久,喜欢一辈子!”

鹤亭道:“你的一辈子不过百年,谢盏能活千年,数千年。何况你以后会老,会丑,谢盏还喜欢你?”

郁宁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鹤亭说:“你看镇上这阵仗,都是那老蛇妖弄出来的,拘了多少鬼,就为给他那相好的道士修炼,多少年了……”

“第四世了吧,没完没了。”

2

荒镇刮着阴风,天上雷声大作,紫电霹雳,道道都是能杀人的骇人劲儿。

郁宁没来由地打了个颤,像是听懂了,又没听懂,茫然地看着鹤亭,有些无措地说:“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鹤亭掐了把他的脸颊,道:“傻子。”

郁宁没反驳他,只说:“我要找谢盏。”

鹤亭说:“他现在可抽不开身,慕洗砚逆行倒施,违背天命让他相好的修妖道,鬼奈何他不得,天饶不了他。”

“谢盏欠了慕洗砚一个人情,如今慕洗砚有求于他,谢盏自然推辞不得。”

郁宁似懂非懂地听着,傻乎乎地问:“危,危险吗?”

鹤亭冲他一笑,冶艳如绽开的红桃,灼灼生姿,玩儿似地捏他的脸颊,“你说呢?”

“你看看这镇上多少阴魂,他们大部分都该去投胎,如今都被困在这儿,这笔账,就是谢盏要扛下来也非易事。”

郁宁虽不明白那些因果,可鹤亭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都让他心慌,他瞪着鹤亭,挺直胸膛,“你别吓唬我,谢盏可厉害了,他肯定没事。”

可慌了神,话里也漏了底气,肩膀耷拉下来,小声地求他,“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鹤亭说:“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又不是我相好的。”

郁宁闭着嘴巴,垂下颤颤的眼睫毛,只说:“我想见谢盏。”

鹤亭凑他面前,笑道:“不然这样,你不要他,和我好,我就带你去怎么样?”

郁宁一下子退了两步,有些生气地瞪他,“不要,你不要打我主意!”

“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找。”

他气呼呼地转过身,望了望,只管朝镇中心跑去。鹤亭笑了起来,慢悠悠地跟在郁身边,任郁宁跑得多快,都甩不开他,“小傻子,当心又撞鬼哦,这里可容易碰上鬼打墙。”

镇上阴气重,乌云压城,天色暗,紫电雷鸣交错着劈在人心尖儿上,郁宁心里慌得不行,担心谢盏担心得要命,偏鹤亭还在身边看他笑话,气都快气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