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阁周围进出不少僧人,来往抱着明黄布匹包裹的书,往外走去,遇见师兄单手做礼。

“师兄。”

沈听肆敛目颔首,应了声,直径朝着阁楼而去,雪白的袍摆不染尘埃。

小僧人目送师兄上了阁楼,转身继续出去。

刚走至门口忽见一头戴帷帽的女子身着素色氅袍,从下面缓步上来。

路过时,女子柔声询问:“小师父,请问此处有《波若波若蜜多心经》吗?”

僧人点头:“回檀越,在三楼。”

心经看的人较多,故而每座书阁都有。

谢观怜闻言面露出感激,双手合十做礼:“多谢小师父。”

僧人抱着书继续下阁楼。

谢观怜素手撩开帷帽的一角,抬眸看向阁楼上,钟塔纹路,风铃脆响。

她轻捉裙摆往上而去。

因是冬冷季,寒潮太盛,但凡遇见不是阴雨缠绵,书阁内的窗?ū慊嶂Э?一半。

书架整齐摆放,架上的书泛着陈旧之气。

青年长身玉立在书架前,黑睫轻抬,露出似墨玉般的眼,长眉高鼻被暗色的光打出阴影。

他目光掠过中间一排,逐个寻着。

《六祖坛经》

看见这本书,他伸手去取,没曾料到书架对面的那本书也被人取下了,猝不及防撞进一双秋水波澜的吃惊美眸中。

一本书的宽距,看不清她的全貌,却能若影若现看见雪白光洁的额头,远山黛眉微微扬起。

女人看他的眼神无害,似没想到既会在这里遇见他。

沈听肆目光淡然地掠过她,握住沉重的书籍,仿佛没有认出来对面玉颜半遮的女子,取下后转身朝另一边而去。

如此淡漠的态度让谢观怜眨了眨眼,不由得想起刚才在楼下遇见的那小僧人。

不认识她的小僧人可会主动向她做礼,而不是向他这般淡然扫过,连眼神都未曾留多久。

况且,谁不知悟因悟性极高,记忆一样好。

自被沈家主寄送此处后,他便认空余大法

师为师,常年待在大法师身边,而他过目不忘的美名,她来迦南寺第一日便记下了。

所以他绝非不是没见她认出来,而是认出来了,但并不在意。

清高的佛子啊。

她抱着心经,眉眼轻弯。

不知道他有没有走。

谢观怜摸了摸帷帽上的轻纱,沿着他方才走的方位走去。

这里人并不多,应该是此间书阁的人不多。

难怪他会来这里,看来是喜清冷安静。

喜欢安静之人大多因孤独,所以才会常年养成这种习惯,若是蓦然有一日,遇见明媚不知会不会动凡心?

谢观怜若有所思地走出一排书架。

果然如她所想,他会来这里就是因为安静,挑选的地方亦是角落。

青年坐在窗边的木案前,灰白僧袍逶迤在脚边,长睫低垂,深邃的轮廓清雅,如贴在窗上的精美剪影,连薄唇都殷红的极其漂亮。

谢观怜环顾四周,并未看见其他人,便抱着书朝他行去。

女子的脚步声很轻巧,携裹送来一阵极淡的兰香。

沈听肆眉心未动,直到对面坐了人都没有抬头。

“悟因法师。”谢观怜放下书,主动开口。

对面的青年轻撩眼皮看去,下颌曲线冷艳,僧袍束起的喉结上有一颗极黑的痣。

几乎是一瞬间,她的目光被凸出明显的喉结上那颗黑痣吸引得挪不开。

她莫名的觉得这颗痣打破了他的冷清,隐约透出了他内里有些斯文的坏。

见她透过遮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