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流下得那几滴没用的眼泪。
有关眼泪,记忆停在了六年前母亲病倒那天,他把那张录取通知书撕成碎片,然后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去到郊区,郊区有个荒废的水库,里面空无一人。
那天宋怀文对着荒废的周遭,半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头发凌乱,狼狈得像滩烂泥,洗旧的校服上全是泥土与沙粒,他无能也无助,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解救他的苦难。
他哭完以后还得去面临现实,他的母亲,他的家,他的弟弟妹妹,全都需要他来遮风挡雨。
宋怀文扛起这些责任时才十八岁,两袖清风,一无所有,只有瘦弱的肩膀和满身的风尘。
他活得顽固又自卑,时不时会打心底里厌恶自己。
特别是遇上尧驯以后,宋怀文有时候出现幻觉,觉得自己身上的油烟味无处不在,是贫穷惹出的原罪。
如果,如果自己能活得好一些。
如果不这么狼狈。
如果什么?人生没有如果。
宋怀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遇上这样好的人,或许上天没有给他任何帮助,唯一的恩赐就是把尧驯送到他身边。
那些不明不白的眼泪,冰冷,湿润,好像马上要滴落到尧驯手上。
宋怀文怕弄脏了他,抬手擦拭着,捂住眼睛的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