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每每举棋不定,到底如何,谁也说不准。
她脑中闪过日后自己有可能落到的下场,心口一阵紧缩,竟忽然想到了才离开不久的裴济。
那是她的一根浮木。
……
徐慵到底没熬到能出狱的时候。
听闻那一日,徐贤妃在紫宸殿中声泪俱下,哀哀恳求,本已令李景烨心底松动,答应不必等结案,翌日便先下旨让徐慵回家中延医养病。
可徐贤妃才离开,不过一个时辰后,舞阳公主府却忽然传来太后病倒的消息。
自李令月流产后,太后便亲自去了公主府照料女儿,连日操劳忧思,令她好不容易在温泉宫修养好的身子一下又垮了。
李令月年轻,几日下来,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太后却当众昏厥了过去。
内侍宫人们送回来时,李景烨再顾不得其他,径直去了太后殿中,亲自捧药侍疾。
徐慵自然也没被放出来。
错过一两日,本就已是奄奄一息的他,竟未能撑过最后几日的牢狱,于腊月二十这日咽气了。
消息传入宫中,徐贤妃几乎当场脚下一软,瘫倒在地,浑浑噩噩地被人抬回仙居殿,昏睡了一整日。
第二日起来,她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静静写了书信送回家中,随即又像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打理宫中事务。
春月心中疑惑,悄悄道:“先前在紫宸殿时,贤妃分明焦急狼狈得很,怎徐尚书没了,反倒无动于衷了?”
丽质蹙眉,轻声道:“并非无动于衷。”
近来几次见她,都觉她虽表面看来全无异样,可稍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她近来瘦了些,本来秀丽的面庞间多了几分楚楚动人之姿。
不知为何,丽质想起梦境里悬梁自尽的徐贤妃,心底隐隐有感觉,她一定在暗暗谋划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