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声,不住蹭着他温暖的颈窝汲取热意,道:“将军不会是对妾生了情意吧?”

她的话说得半真半假,带着明显的调笑意味,可落在裴济耳中,却不啻惊雷。

他的面色迅速阴沉下来,方才险些压抑不住的冲动也被生生泼了盆冷水,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微微垂下,与她四目相对,抿唇不语。

他心中清楚,很久以前,自己就已经深深陷在她设的圈套中,难以自拔。他和他的两位表兄一样,都被她迷住了。

为了这个女人,他罔顾纲常伦理,既背叛了君臣之道,也背叛了血缘亲情。可饶是如此,他每一回的挣扎与愧疚过后,都会陷入更大的渴望,在少之又少的与她的独处中,明知她是利用,是蛊惑,却还是甘之如饴。

可为何要如此?

他不敢想。只能当是中了这女人的毒,被自己的欲望冲昏了头脑。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

至于心底的那点异样情愫,明知是什么,却不得不费尽心神地忽略。

她却偏偏拿这样的话与他玩笑,真是个心如磐石的女人。

他眼底闪过复杂的怒意与苦涩,张了张口,不知是想斥责于她,还是想袒露心意。

丽质见他如此反应,脸色也渐渐冷淡下来,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这时,行得极缓的马车终于停下,石泉在外轻敲车壁:“将军,到了。”

丽质闻言,迅速将他推开,重新戴上帷帽,掀起车帘便下了马车。

裴济一人坐在马车中,闭了闭眼,收敛神色,这才面无表情地跟着下去。

……

温泉宫中,自从送公主出嫁的队伍离去,太后便在座上颓然坐了片刻,许久才回过神来,起身回宫。

观礼的官员们缓缓退去,徐贤妃走上前,小心地搀扶着太后,伴其离去。

一路上,太后仿佛被人抽去了心神一般,形如枯槁,始终一言不发,直到回到后殿附近,她才拉着徐贤妃的手,语重心长道:“贤妃,陛下年岁不小,该多诞皇子了,你身在妃位,又出身清流人家,若能有一儿半女,我定是替你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