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赵元端说,“许将军足智多谋,如今战事稍减,孤便给许将军在处州放个假,只稍顺便帮孤将宋潋隐士带回便好。”
看出许戾的拒绝,赵元端又开口,“万望许将军莫要拒绝。”
话说到这份上,许戾也没办法了,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扫了统帅的面子,他暗自白了赵元端一眼,可有可无地同意了。
赵元端率领大军离开,便只剩许戾和徐海大眼瞪小眼。
许戾一拍徐海肩头,“那位隐士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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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戾拒绝了徐海给他配几个侍从一起的提议,一人前去。
到时却见竹屋外的围栏大开,完全不同于徐海所说。
许戾心下存疑,大跨步入了竹屋。
檀香内燃,带起青烟袅袅,屋中的人大约刚沐浴完毕,黑长的头发披散着,此时正穿一袭白衣跪坐在蒲垫之上,背对着许戾。
“大人稍等片刻。”他头也不回,只和许戾说了那么一句便再不作声。
他手中拿着三柱刚燃起的烟,对着堂中摆放的圣人画像拜了三拜后,插于香炉。
缎似的长发还带着水气,那人也不在意,拾起放在一旁的发冠束好发,终于第一次看向伫立良久的许戾。
许戾莫名失了神,对上一双漆黑无光的眼睛时才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呆了很久,那人都背好了行囊,许戾冷呵一声,也懒得与这人多说。
恰好在两人迈出竹屋的那一瞬,檀香燃尽。
许戾考虑不周,来时只带了一匹马,只能两人同骑。
许戾骑马时不由心中啧声,这位他还没记住名字的隐士似乎在行走动作间的仪态都是丈量过的,规矩、死板,但是好看。
比如此时,这人照理说应该被他圈在怀里,但他脊背笔直,愣是一点没有靠到许戾。
所以许戾起了玩心,他高超马术顿时失灵了,哪里颠簸往哪里走。
终于有一次前面的人软了腰脊,靠到了后面的人形枕垫。
木屋中的檀香味再次钻入许戾鼻间,但又有些不一样,好像更淡一点,带着一股冰雪的气息。
许戾是后来才知道是这人特有的。
但他当时只是光顾着嘲笑了,“怎么坐不稳,不若靠着我。”
前面的人默了默,“见笑了。”语调如玉质冰冷。
大约是他看好戏的语气太过明显,或者是这人心思太过细腻,后来的路程中不论许戾怎么使坏,他都没有再靠到一次。
就是在这一段路程中,宋潋给了许戾顽固的第一印象,傲气、刻板。
所以后来两个人同行一路追上主军,许将军都懒得和他说一句话,只觉得送到就完事了。
两个人连名字都没有交换。
倒是宋潋在最后分开的时候说了一句“多谢”。
许戾只是冷哼一声。
在之后几年的南征北伐中,文官和武官更是没有共同语言,两人之间的矛盾反而因着一些小事愈发激化,搞得赵元端都能看出这两位关系不好。
许戾教武,宋潋教文,虽说都在东宫,但时间不同,两人碰不上面很正常。
但许戾在打仗中救他一命的直觉此刻也运用到了此事中,他总觉得宋潋在躲他?
在又观察了几天之后,许戾愈发肯定。
从前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冷不热,采取的是相互无视,但现在许戾十分肯定,宋潋在躲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许戾思考了一下,无果。
奈何许戾正在教太子剑术,便是春寒料峭也要将碍事的官服脱了,裸出精干的上半身。
小太子才十一岁,他不无羡慕地看了看许戾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