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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伴着陈年木头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木门被推开,灿然的阳光洒进略微昏沉的屋中。
宋潋眯了眯眼,看清摸样,“阿叔怎么突然来了?”
来人正是当初押送宋潋的马贼,既然一路都有他看着走下来了,大当家就让他接着管了。宋潋这些日子被关在寨子中,免不了聊聊天,如今俨然熟悉了不少。
阿叔摇摇头表示他也搞不清状况,只是对宋潋说:“寨子里似乎来了客人,大当家让我带你过去。”
宋潋颔首,起身抿了口茶水,“走吧。”
“你心思别太重,我听着大当家那儿有说有笑的大概没事。”阿叔看出宋潋的不安,出声安慰。
宋潋朝他露出一抹笑,表示自己知道。玉簪、许戾、胡人二当家,就他目前所知而言,马贼如此行事必定从他身上有所图谋,只是这么些日子过下来迟迟没有动作,如今陡然让他过去,不知有何契机。
没有让他想很久,宋潋一步入厅堂,就看到了契机坐在雕花红木椅上冲他笑。饭菜摆满了一大圆桌。
“来坐。”大当家先声夺人,让宋潋找位子坐。
为什么许戾会在这里?宋潋眉心突兀地跳了两下,非但不觉祥瑞反倒有些头疼,许戾出现在这里只能表示发生了一些他不曾预料到的变量。想法一出,宋潋面色微沉,目光掠过一旁掩不住心喜的墨砚,坐到许戾身旁。
“怎么样,你也见到人了,完完整整没缺胳膊少腿吧,大将军,该你做出承诺了。否则……”二当家冲着许戾的话不阴不阳还带着威胁。
许戾见到了人,对二当家的容忍度倒是提高不少,爽快应下,“行啊,你把姓是名谁写下来,就是别手抖写多了啊二当家。”
宋潋不清楚情况,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二当家也没想着用膳了,着急忙慌让人拿纸笔,宋潋四顾见没什么人注意,身子倾到许戾耳边问:“承诺什么?”
“做个交易罢了,你等着回去便是。”许戾扯了个理由也不细说,垂眸看宋潋,离他很近,发尾垂落时凉柔的触感被许戾碰上,他不自觉撩出几缕缠到指尖,让许戾敷衍过去后,宋潋全全去关注胡人二当家的字迹,牵拉感传来他回身寻源,正正好看着发丝从许戾手中滑走。
宋潋反应过来深吸口气,“这是做什么。”
残余的凉软仿佛还在手心,许戾握拳装模做样咳了两声,“看你心事重重,别想太多,信我便是。你知道我有分寸的。”
这话宋潋没法接,他瞬间想到有“分寸”的许将军,当年征战沙场始终是带头冲锋,有一次还孤军深入只为追杀一支穷寇,闹得赵元端都寝食难安,虽说最后战胜归来,也免不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他现在有脸提“分寸”二字?
根本没有信服力。
那边二当家拿着字条回到桌椅旁,宋潋心中暗叹一口气,不再交流,极目去看字条上的汉文,无奈距离过远,只见着些墨痕看不清字。
随着人员到齐,大当家一声“旁的琐事稍后再议,先吃饭”。
只能另想办法弄清情况了,宋潋默默举筷,许戾终归是救他而来,他也不能放任他胡来。
旁边的许戾吃得倒是开心,赶了这么久路确实饿了,胃口大开。
饭闭,他正想装模做样地拿了纸条,不日就率兵打上来,结果没等他去找那胡人,宋潋抢先一步拦下他,没理一旁想要将他重新关押的马贼,径自对许戾说:“和我去见一见大当家。”
许戾不知他意欲何为,总归还是配合着走到大当家跟前。
大当家有些虚胖,脸上的肉堆着,显得眼睛小了些,但看着总像是笑眯了眼,异常亲和,只是见着二人出口的话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