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碌的几天过去,时间很快来到了周四。
明天就是除夕,许千一大早就被派出来买村头那家杀猪的猪肉,今天他们家会宰三头年猪,虽然提前预订过了,但要是去晚了说不定会出变故。
许千围着妈妈给他织的大围巾,低头揣着手走路,一个不注意就踩中了一块特别滑的冰面,他瞬间头皮一麻,冷汗就上来了,可他这时候伸手再扶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像个滑脚的大企鹅一样仰着头啪叽倒在了地上。
他无语望天一阵,好几秒都没动静,倒不是起不来,就是突然想这么安静地蠢一会儿。
可他余光里突然出现一个影子,那人大概是觉得他摔倒起不来了,于是走过来从后面想把他推起来,许千顺势站好,觉得既丢脸又尴尬,身上雪都没拍就转头想和人家道谢,结果人家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善良同乡,早就转身离开了。
这时候天色太早,许千看不清那人的身形,但就算大白天也会看不清,毕竟深冬腊月里大家都穿着厚重的棉衣,怎么看也不能看出衣服底下的形状来。
但不知为什么,许千总觉得这人的背影非常眼熟。
他不便多想,因为还要买猪肉,就急匆匆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
许千离开后,做好事不留名的善良‘同乡’从某座房子拐角处走了出来,他深深地凝视着许千离开的背影,直到那只摇摇晃晃的大企鹅模糊在清晨的道路尽头。
过了一会儿,‘同乡’转身上了一辆停在墙边的黑色轿车。
车里没有司机,只有坐在后座的一个女人,她戴着墨镜,穿着名牌套装,举手投足都是一副贵妇人作态。
林言不声不响地坐在另一边,离那个该被他称之为母亲的女人远远的。
而林母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行为,她膝上放着一份文件,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轻轻压在上面。
“还以为你躲在这是干什么,害你叔叔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找你,”她哼笑一声,“原来是为了一个男人。”
林言没说话,似乎没听到一样。
林母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我知道他,你叔叔也见过他,在医院。”
林母的声音一停,车里就显得安静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