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文雅地笑,眸边的笑纹却只轻微荡开了一瞬,好像刚才目光浓稠阴郁地盯着盛汐背影的人不是他那样。
盛汐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喝空的易拉罐被他随手扔进垃圾桶。
他抿了抿丰润小巧的唇珠,抬手挡住阳光,继续朝前走去。
学院办公室门口,夏郁站着没动。
“学长,不一起进来吗?”盛汐仰脸问他。从夏郁的角度望去,盛汐小而挺翘的鼻尖在晨光中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晕影,照得他的下颌也闪烁着柔光。
“不了,我还有事。”夏郁微微一笑。
盛汐这才想起刚才出来太急,只顾着逃离那间教室,忘了问夏郁院长和辅导员找他到底什么事。蝶翅般的长睫忽闪,一双湿漉漉的琥珀色眸子犹如融化了蜜糖,嗓音也软软的,掐着桃子汽水的沁甜:“学长,老师他们找我什么事啊……?”
门后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有些威严:“进来就知道了。”
盛汐更加慌乱,近乎六神无主,抓住救命稻草般攥住了夏郁的衣角。
他仰起脸,抿了抿红嘟嘟唇肉,看着他,犹如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兽:“学长……你就陪我进去嘛。”
他牵着夏郁的衣角不肯撒手,半晌没听见回答,赌气似的越攥越紧。
温热掌心覆上他的手。
攥着衣摆的力度倏地放松,盛汐怔怔望去,夏郁似无奈轻叹,从他手中抽走了那角衣料。
他拿他实在没有办法。
夏郁摸了摸盛汐的头发,“走吧,我陪你进去。”
盛汐小小地‘耶’了一声,顿时欢呼雀跃,像只雀鸟。
办公桌后面,老朱板着张面孔,啪地一声把那张雪白的A4纸压在办公桌上。
“太不像话了!哪有学生还没考完试就要请假的?”
盛汐被骂得一缩,心虚地垂下头。他都忘了这茬。期末考试的时间安排得有点阴间,最后一门排在7月1号,跟上一门考试之间隔了整整五天。
“再看看你这假条上写的,离校原因:回家???”朱院长把纸张抖得哗哗响,他抬起头,痛心疾首:“盛汐小同学,编也要编个像样点的理由,说得过去的,我才好给你批假。这算什么理由,回家,”他嗤了一声,“还有五天考试,别人都在学校里复习,你倒好,五天都待不下去,说要回家。”
那不然还能是什么理由嘛。盛汐眨了眨眼,天真地歪歪头,眼角瞥见年轻女辅导员桌上的手办,忽然福至心灵:“我要去漫展!”
“漫什么展??”老朱瞪大眼睛,指节把桌面敲得哐哐响,被他气得差点吐血三升。“回家”都还算是个比较正常的理由了,就是有点任性,这漫展又是什么?
年轻的辅导员捂住嘴,扑哧笑了一声。盛汐向她投去求助的目光,她朝盛汐宽慰一笑,转对朱院长说:“您先别急,盛汐家长来电。”
她把手机轻轻递到朱院长耳边。朱院长狐疑地接过电话,目光从不屑、漫不经心到脸上笑得像绽开了一朵花,眼角的鱼尾纹都迎出了褶皱:“哎,原来是盛总啊,方便,您说、您说哦哦,是这样啊,那好。诶,诶,没问题。”
盛总?哪个盛总?盛柏昀还是盛尧?偷听的小猫闻言竖起耳朵,恍若耳尖毛茸茸的绒毛也在一抖一抖,夏郁心下觉得好笑,摸了摸他的发顶。
挂了电话,朱院长快步走过来,满脸堆笑,那笑容甚至称得上慈爱:“盛汐啊,情况呢你哥哥在电话里也都跟我说了,我也表示非常的理解……”
盛汐失望地垂下小脸。
原来是哥哥。
又是哥哥。
“要请多少天,五天是吧?”朱院长大手一挥,在离校假单上唰唰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