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门被敲了敲,磨砂玻璃外映出一个高大的人影,声音隔着门和雾有些模糊,“你沾酒精了,水温别放太热。”
封玺搓洗着黏腻的部位,冲着那个方向没好气道,“闭嘴。”
他觉得他最近两天的心情就像一幅心电图,不停在高兴与生气之间反复横跳,一切全都是拜陆南渊所赐。想丢又舍不得,想继续又憋屈自己,让他光想想就一个头十个大。就刚才思考的问题,如果真的想和陆南渊继续发展关系的话,他恐怕以后得活活被气到短寿。
但他又不能不去想以后。他东西都在搬过来的路上了,足以证明他做好了长久相处的打算。他和陆南渊一遍遍说着相同的养他甚至料理一切后事的话,就是在告诉对方,我会改变你的生活、你的一切,而你要适应我的存在。
可陆南渊究竟领没领情?答案封玺也不知道。23%0﹐692﹐3﹞96〉
这人饥肠辘辘,野性十足,难以驯服还得承担风险。
胡思乱想了一通后,封玺脸板着,上面写满了“我不高兴”,套着浴袍出去了。门刚推开,就见陆南渊跪在不远的地方,什么事都没干,专门在等他出来。封玺瞥他一眼,身心俱疲,径直往床上去,吝啬多说一个字。
陆南渊膝行着跟上来,“客房腾出来了。”
封玺刚坐床上,闻言抿起唇,深深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起身往外去。
他想:行,陆南渊,你牛逼,我再留下我就是傻逼。
见他脚步不稳,周遭的氛围都带着点一触即燃的火花,陆南渊连忙站起来抓住他的手,“不是让你过去住。我的意思是工作日里白天我不在家,你可以改装它,在里面做你喜欢做的事。”
封玺扭头看他一眼,甩开他走回床边掀了被子钻进被窝,“我改主意了,过完今晚我就走,你不需要特地为我收拾它。”
陆南渊僵硬了一瞬,“你不喜欢住我这里,我跟你走也可以。”
洗个澡的功夫没能降下来的火却被这一句不讲理的话给抚平了些。但哪怕现在陆南渊告诉他考虑过关于他的事情,封玺也不打算给出好脸色。他没搭腔,把脑袋闷进被子里,还没找到舒适的姿势,身后却忽然贴上个温热的身子。陆南渊轻手轻脚地靠过来,偷袭般隔着被子亲在他脑门上,很快又翻身下了床,关掉了灯。
空调在静音模式下运作,封玺睁着眼,耳边只剩自己的呼吸声。
隔了一会儿,躺在地毯上的陆南渊打破了宁静。他的话有些长,声音很轻地再三重复着,“明天我带回来的抑制圈要换,好不好?哪怕你不愿意让我再做那种事也要换。换了后我可以抱着你睡,不然我怕你被我的信息素侵扰产生心慌,我们以后每天都在一起,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而难受。”
还想抱着睡?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封玺蜷着腿,声音全闷在被子里,“不想让我难受,你还要做一些惹我发火的事?你知道我气的是什么吗?不是你要碰我,而是你在没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乱来,你平常哪次亲我我拒绝你了?你向我请示你想做什么,我就会揍你赶你吗?我在你心里印象就这么……我不想多说了,你自己去客厅反思吧,也让我好好想想哪里出了问题。”
细细的声响从床下传来,陆南渊听话地坐起来。但他没有立马离开,一只手从下摸进被窝,握住了封玺的改成相扣的姿势。封玺抽了抽,没抽开,也就随他去了。倒是陆南渊牵了一会儿,蹩脚地沉声撒了个娇,“我错啦。”
或许都称不上撒娇,就简简单单三个认错的字眼。划破夜色闯进耳朵里,却让封玺心瞬间软成一滩水,莫名地没脾气了。
气都没了,还装着吊着的就太虚伪了。他咬牙切齿地发问,“错哪了。”
“错在没和你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