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朗对他的纠缠、撒野耍赖、危险时的挺身而出等等,对秦晰来说俱是历历在目,他的行为不是故意而为之,但这反倒成了子朗内心最直接的映示──那孩子确实视他为最重要的人,整副心思都悬挂在他的身上。
这份纯粹的情意,直教秦晰措手不及,使秦晰用了个最笨的法子,希望以疏离断了他的情意。后来子朗变回孩子,他自我安慰,心里想着这孩子年纪尚小不懂事,倒也把这事放在一旁了,如今姬逸卿提起,他也不能再把这事避了去。
"逸卿。"秦晰静默片刻,方开口唤道。"子朗存着什么心思,我当然知道,只是对着这么小的孩子,尽管多得了我的几分关照,我就能有别的想法么?"
秦晰多年面对的是普通人,只有匆匆数十载的普通人。这段时光在秦晰的生命中,也许仅仅是弹指间的光景,明知不可相守到老,秦晰自然不会做那扑火的飞蛾了。
加之,秦晰都已经过了数百年的时光了,现在就算是年岁近百的人在他面前,他也会把世人眼中的长者看作孩子,何况是现在外表仅有三四岁的娃儿?他无法把寻常人以对等的地位看待,既然一开始已不是当作对象看待,哪来的感情萌动?因而对着子朗,秦晰再宠溺再纵容,他也不会有别样心思,往情爱那方面想的。
"什么能不能的,只要你想,还有不能的吗?"姬逸卿嗤之以鼻。"我知你舍不得守着的人先你而去,那小狗儿本就带有灵性,再加以教授修道,陪你上千年也不是问题。"
"何况休妻离异的事你我也见多了,就算有着同样的寿命,就代表感情能圆满了吗?这世间多的是年岁未尽,情感便先消弭的事,指不定数百年以后,你便不再寄情于这上头。"姬逸卿不待秦晰答话,继续说道。"若果你真有那个心思,不如就趁小狗儿对世情了解不甚透彻之时,把他牢牢锁在身边,使他习惯你,以后小狗儿离不开你,你俩又有足够的时间,那就算是相守罢了。"
秦晰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无从入手。说他和子朗都是男的,世情不容吗?他以前身处的世界对同性相恋本就没有忌讳,而姬逸卿作为修道之人,也不拘于俗世礼节。说他对子朗没那个心思吗?姬逸卿必然会要他把这套用在别人身上。
姬逸卿提的说法虽然霸道,却是在提醒自己莫要对长相厮守过于对执着,对感情裹足不前。其实秦晰并非没有想过遇上喜爱的人后,让那人修道,尔后两人度过漫长的时光,可他知晓要寻常人看着自己的父母亲友离世,而自己青春犹在,不是件易事,而且再浓烈的感情,也禁不住千百年岁月的消磨,复归平静。
秦晰本想着,既然如此,就没必要生生使人受那亲友别离的苦痛,仅为了成就自己的私心,寻个人陪伴自己。秦晰不愿寿命成为横亘于情感的疙瘩,但即使是只有数十载的寻常人,本就会经历生离死别,感情亦有淡化之时。
秦晰确实未能坚定地说自己的感情又能经过时间的考验,他这才恍惚明白,自己竟是在些无谓的地方上缠绕徘徊了很久。
"逸卿,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秦晰轻吐一口气,眼底重新泛起笑意。"我会如你所言有所放纵,只是那娈童,就作罢了。"
"把小狗儿当作娈童有什么不好的?"姬逸卿知晓秦晰是想通了,便又回到那轻佻的模样。"我看小狗儿巴不得一辈子黏上你。"
他虽然更想秦晰和乖巧的竹言凑成堆,可看秦晰和小狗儿那黏呼劲,小狗儿在秦晰心中的地位似是比竹言更高。
"子朗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