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循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但俊朗英气的脸仍绷得紧紧的。

“谁打的?”他死死盯着炽繁那肿得老高的面颊。

崔炽繁泪珠欲坠不坠,哽咽着道:“回圣上,是浣衣局的高姑姑。”

闻言,元循勃然大怒:“谭福安!处置了那什么高氏,你也去领罚!连个人都护不好,当什么大总管!”

这世间只有他元循才能欺负的人,这些个阿猫阿狗算什么东西,也敢这般对待他的人!?

本就跪地请罪谭福安连连磕头称是,旋即便退下领罚去了。

半晌后,元循忽然一把抽出被炽繁藏在衣袖中的锦盒,“这是何物?”

炽繁心下一惊,低声回道:“回圣上,这是家父唯一留给奴婢的东西……”

她有些摸不准眼前男人对崔氏一族的态度。

但前世她爬床之前说出父亲崔伯渊曾是太子太傅之时,男人显然是动容了的。

元循径自打开锦盒取出那羊脂玉细笔来打量了一番

竟是他幼年赠给启蒙先生崔太傅的笔。

小声说,这个羊脂玉细笔会有那个啥啥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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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3 12.半真半假

元循心下微动,忽然问道:“你父亲,当初可有与你说过此笔的出处?”

他用指腹抚了抚羊脂玉细笔的笔身,摸到那处他幼年亲自雕刻的竹纹,愈发确认了此笔的来历。

崔炽繁柔声回道:“回圣上,家父曾说过,这是很重要之人所赠,让奴婢此生务必珍重收藏好。”

此话半真半假,虚虚实实。

元循把玩玉笔的手微顿,眉棱微挑,有些侧目。

定眼细看,少女肿起的半边脸惨不忍睹,可见方才下手的人有多么心狠。

但即便如此,犹可见其天姿国色,也愈发柔弱堪怜。

元循幼年被册立为储君的同时,还历经了丧母之痛,自此他愈发孤傲寡言起来。

当时的太子太傅崔伯渊为了开解这日日冷脸沉闷的小太子,便偶尔在授课之余说起了自己的娇气包独女小漉漉。

不知是哪回,崔太傅提到了娇憨可爱的女儿即将过生辰,元循便随手赠予了这羊脂玉细笔。

谭福安办事果然周到,自个儿去领罚前还不忘吩咐小林子去太医院取伤药回来。

“启禀圣上,这是给姑娘用的伤药。”小林子战战兢兢地呈上专治肿伤清消霜。

元循倏地将身旁娇弱的少女打横抱起,阔步朝太极殿里头的寝殿而去。

接过清消霜便径自抠挖一大块出来,尽数糊在少女细嫩红肿的脸颊上。

“嘶……好疼……”炽繁眼眶泛红,故作怯懦无助。

男人剑眉不悦拧起,薄唇微动,到底什么也没说。

但凡这小妖妇端起半分前世在朝堂之上的嚣张跋扈,谁敢这般凌虐她!?

思及此,元循愈发决定要将那胆敢越过他而欺辱崔炽繁的刁奴碎尸万段。

若他知晓炽繁身上的伤都是她自个儿弄出来的,恐怕又是一阵大发雷霆。

给人胡乱抹了一通药膏后,满腔怒火的年轻帝王一挥衣袖便起身离开了。

崔炽繁垂眸望着手中的羊脂玉细笔,思绪渐渐飘远。

直到夜幕降临,整座皇宫都渐渐笼罩在无边的黑暗中。

太极殿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小林子与几个小内监备好热水后便引着在寝殿内歇息了一下午的炽繁前往洗漱。

见内监们纷纷退下后,崔炽繁自行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