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内。
大夫人钱绮自摔断腿后,落下跛足的病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头发白?了?大半,人瞧着是一年比一年没精气?神儿了?。
这日,丫鬟激动地跑进来,道:“夫人!朔方军归了?!”
钱绮的眼中一瞬焕发了?神采,猛地起身,抓住丫鬟的肩膀,问:“当真?”
丫鬟点点头:“是二爷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正在参加庆功宴,待庆功宴结束,十五公子便会回来了?。”
钱绮坐在里屋等,等着等着,实?在坐不住了?。
雪下了?一日,地上积雪已很?厚了?,踩上去咯吱咯吱。钱绮拄着拐,缓缓走?向大门。
整整十年了?……
钱绮望了眼皇城的方向,炎哥儿终于回来了?。
钱绮在谢府大门等着,等得双手通红,浑身直打哆嗦,却始终不见人影。
她派家仆打听,家仆很?快折返禀报:“大夫人,庆功宴半个?时辰前就散了?,十五公子被封了?上骑都尉呢!”
钱绮急切追问:“他人呢?”
家仆道:“小的没打听到,只听人说?十五公子早早离席,都以?为他归家了?……”
钱绮的脸色瞬间惨白,由丫鬟搀扶着往回走?。
膝上旧伤在风雪中隐隐作痛,心也跟着凉透。
即便回来了?,也不愿归家了?吗?
炎哥儿不要她这个?娘了?吗?
钱绮进屋后,丫鬟们为她擦去脸上、头上的雪水,递上汤婆子。徐嬷嬷支开众人,见她神色灰败,劝慰道:“夫人莫要灰心,我猜,炎哥儿许是在席间得知那?人还活着,才急着去寻人……”说?着,她指了?指一个?方向,“若知晓那?人安好,炎哥儿心里的结也能解开了?。”
钱绮神色好转了?些,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与此同?时,书房内。
永望压低声?音禀报:“爷,他还没走?,一直跪在外面。”
谢漼颔首。
永望见主子没别的吩咐,便出?去了?,对跪着那?人劝了?几句,见人不听,也就算了?,关上大门。
入夜,寻真窝在谢漼怀里,将睡未睡,忽听谢漼冷不丁开口道:“谢进在外面。”
寻真:“……谢进?”
谢漼:“三个?时辰前便来了?,说?要见你。”
寻真从谢漼怀里起来,震惊道:“三个?时辰前就来了??现在还在外面?”
谢漼嗯了?一声?。
外面下着大雪,寒风刺骨。
寻真看着谢漼,思考片刻,道:“那?我去外面见他一面吧。”
谢漼取来斗篷替她披上,系好,道:“快去快回。”
寻真点了?点头。
寻真打开了?大门,便见风雪中跪了?一人。
那?人浑身覆满积雪,几乎变成了?雪人。
寻真唤了?一声?:“谢进。”
年轻的将士背脊猛地颤了?颤,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整张脸湿漉漉的。
寻真看着谢进。
听谢漼说?,谢进去了?边疆,十年未回来了?。
十年未见,曾经清秀的少年早已脱胎换骨。
他皮肤黑了?许多,也粗糙了?,右眉骨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斜斜划过,差一点便要伤到眼睛了?。
这十年的风霜印在他脸上。
那?双眼睛多了?几许坚毅和锐利。
寻真:“谢进,你起来吧。”
寻真走?了?过去,谢进仰头看着她,目不转睛,渐渐地,眸子里闪烁出?晶莹。
寻真去扶